顾家家底殷实,这些年顾母费心经营之下,也积攒了些财产,出来住的都是舒适的套房,倒也方便了他们单独谈话。
崔华盾“伯母!”
顾母“你别叫我伯母,我担待不起!你也就比我小4岁而已,你该叫我姐姐。”
顾母气场强大,崔华盾被噎的说不出话。
但是话总是要谈下去的,崔华盾调整呼吸。尴尬的笑:
崔华盾“这,说什么也不能叫您姐姐啊!”
顾母“你是铁了心要和顾意结婚了?你忘了你上次答应我什么了?”
崔华盾“我没有忘,我上次答应您我会好好的考虑我和顾意的婚姻,现在我考虑好了。”崔华盾直视顾母,不卑不亢;“我要娶她,我确实不能保证一定会给她幸福,但是我会尽全力让她快乐,给她幸福。”
顾母震怒:
顾母“给别人幸福是要有能力的!你凭什么给她幸福?凭你的军功章和烈士抚恤金吗?”
崔华盾瞬间就生气了,但是长辈面前,还是努力的压下来:
崔华盾“阿姨,您可以对我不满意,但请您尊重我的职业。”
崔华盾是男人是军人,严肃说话的时候自有威严,顾母愣了愣,自知失言,却不想输了气场,转移话题:
顾母“顾意年轻不懂事,你已经34了,怎么还和她一起胡闹!”
崔华盾道:
崔华盾“我们互相喜欢结成夫妇,怎么就是胡闹呢?”
顾母明显更生气了,崔华盾继续道:
崔华盾“阿姨,我相信,您做一切的事情,肯定都是为了顾意,是希望她好。”
顾母的神色缓下来:
顾母“顾意从小性格就强,我越不让她做的事情,她就越是要去做。她去航校当军人,毕竟不是做坏事,我劝不了她,就只好随她。可是婚姻和职业完全不一样,她还不知道什么是婚姻,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她,毕竟她还只有21岁。”
崔华盾道:
崔华盾“顾意可能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婚姻,可是阿姨,平心而论,每个人第一次结婚的时候,都不会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们也不能因为不知道就不结婚了。而且,顾意不知道,我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真的考虑好了,我是不会决定和她结婚的。”
崔华盾说的很真诚,顾母有些被说动了。
崔华盾趁热打铁:
崔华盾“阿姨,我是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您要介意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我没有办法改变。但是我毕竟比顾意成熟,生活中的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帮助她,如果婚姻中出现了争执,我一定可以更加冷静更加周全的处理。说到底,我是真的喜欢顾意,我真心想要和她在一起组成家庭,我真心想要给她幸福。”
顾母“我相信你是一个优秀的男人,我知道顾意找一个成熟的男人会有很多的好处。可你们都在一线,这要是万一,万一你们之中有一个牺牲了,剩下的人该怎么办?”
顾母说着落下泪:
顾母“你们结婚之后会有孩子,如果你们有了差池,孩子怎么办?”
顾母说的也是崔华盾无法辩解无法解决的,但是崔华盾没有退缩:
崔华盾“我和顾意都是战机飞行员,我们都会执行很多危险的任务,我们都不能保证可以从战场上活着回来。可是阿姨,正如同您不能劝顾意不去开直升机一样,您真的有把握强行让顾意放弃这段婚姻吗?即使我真的配合您悔了婚,我不再见她,这件事情真的会得到解决吗?顾意的性格您比我更加的清楚,她即使不做过激的事情,她不会伤心不会难过吗?我们做的都是危险的事情,这一个不小心之后再后悔再遗憾就晚了,也许您会觉得我是在危言耸听,但是这是真实的事实。我不能向您保证我们都能从战场上回来,我只能向您保证,我会珍惜在一起的每一时每一刻,正是因为我们有可能失去,所以才会更加的珍视现在。”
崔华盾“至于您说的关于孩子的事情,我想,我们每一个人在生活中都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我和顾意出现意外的几率确实是比正常人高很多,但是如果因为这个就不能结婚,那我们其实不能和任何人结婚,但是我相信您不是那样认为的。您不满意这件婚事,无非是担心顾意,担心孩子,我也很担心。可是比起担心这个,我更担心她会不开心不幸福,至少目前来说,她的幸福,只有我能给!”
顾母气结,却也被他的话感动,说出口竟然是哽咽的;
顾母“可是,万一你们以后有什么三长两短的——”
崔华盾“阿姨,我和顾意都是军人,我们都是坚强的人,我相信,不论是我还是她,都会勇敢的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崔华盾的态度变得更加的坚决:
崔华盾“阿姨,您是长辈,我和顾意都希望能有您的祝福,但若是您依旧不同意,我们也没有办法,我对顾意,对自己都有过承诺,我们的婚礼照常,如果您能来,我们会很高兴,如果您始终是介怀,我会用之后的时间向您证明。”
顾母惊讶的看着他:
顾母“你是一定要和顾意结婚了?”
崔华盾点头:
崔华盾“是的,不论您同不同意,我都要和她结婚!”
顾母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顾父,拉着她和顾意站在父亲面前坚定的说:不论你们是否同意,我都要娶她!
顾母的眼睛湿润了,崔华盾默默的递上纸巾。
顾母“既然这样,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如果你听完还要和顾意结婚,我没有意见。”
顾母的态度终于软了下来。
崔华盾“什么事情?”
崔华盾有些疑惑。
顾母长长的深呼吸,看着他目光锋利:
顾母“我要你以军人的荣誉保证,接下来听到的事情,绝不会带出这间屋子,尤其是顾意!”
崔华盾很奇怪,想要问为什么,又觉得不合适,想了想,道:
崔华盾“如果是涉及个人隐私,我绝不会多嘴。”
如果涉及到了违法犯纪的事情,请恕我不能同意。
顾母是人精,自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没有生气,叹息道
顾母我要说的,是顾意的身世。”
崔华盾睁大了眼睛。
这对于顾母也是一段痛苦的过往,顾母喝了几口点好的蓝山咖啡,才道:
顾母“顾意其实不姓顾。”
崔华盾安静的听着。
顾母“她的亲生父亲是谁,姓什么,我也不知道。”
崔华盾这下惊讶了。
顾母“我只知道他是一个罪犯,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崔华盾“公安的人没有去找吗?一点线索都没有?”
顾母点头:
顾母“我来自一个小山村,那个时候村里都没有通公路,与世隔绝,最近的中学都是好几座山外,我是我们村唯一一个出去念书的女孩子,村里的男生不愿意和我一起走,有一次从家里去学校的路上,夜很黑,我被人打劫了……”
顾母眼泪流下来。
崔华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崔华盾“没有报警吗?”
顾母苦笑:
顾母“那个闭塞封闭的小山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而且那里真的太偏远了,城市里的文明根本传不到那里,警察都没有几个,还都是关系户。我一直瞒着我父亲,直到发现有了顾意,那个时候,我才16岁,我父亲知道这件事之后,打包了家里所有的钱和东西,带着我离开,从此,我们再也没有回去过。”
崔华盾“那,您的母亲呢?”
顾母“在我2岁的时候,发现怀了女婴,流产,大出血去了。”
顾母道:
顾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父亲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我流产,我们去了我父亲年轻时打工的地方,就是在那里,我遇到了我丈夫,他是去乡村支教的大学生,心善,一直陪着我,教我读书,顾意出生,他就成了顾意的爸爸,后来,我父亲积劳成疾去世,他就带着我去了他的大学,和家里人说顾意是他亲生的,娶了我,帮助我考了大学,再后来,我们毕业,回到了他的家乡,日子就这么定下来,顾意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我们也从未和她提过。”
崔华盾“可是,那么多人,怎么能瞒得住?”
顾母闭上眼睛:
顾母“我们瞒了所有人!包括我的父亲!”
崔华盾蹙眉:
崔华盾“怎么可能?”
顾母“我本来就没有告诉我父亲所有的事情,他有文化,说的滴水不漏,我父亲虽然愤怒,但看他对我们母女这样好,也相信了。”
顾母道:
顾母“你现在知道了,顾意其实生父不详,不是好人的女儿,而我的父亲,也只是我的养父,我是他捡回去的,根本不知道谁是我的父亲,谁是我的母亲,顾意身世复杂,远不是你看到的这般清白。我们当然不会随意说出顾意的身世,但是如果政府要查,肯定会查出一些问题的,你们是军人,对这种问题很敏感。你最好好好考虑一下。”
崔华盾是有些吃惊,但是鉴于他已经见过一个身世同样曲折的韩冬,他倒是不担心这个:
崔华盾“阿姨,顾意的身世如何,和顾意本人并没有关系,军队不是是非不明的地方,顾意非常优秀,国家和军队不会因为这个就对顾意有看法。”
顾母“那你呢?”
崔华盾“我当然不可能对她有看法,您怎么会这么问?”
顾母有些愣住,看他没有异色,又叹息:
顾母“秘密不可能永远是秘密,你在军队前途无量,顾意的身世一旦被揭穿,影响的可不只是顾意一个人。”
崔华盾“我说过了,国家和军队不会因为顾意的身世而否定她。”
顾母“我说的,是人情世态的流言蜚语。”
崔华盾一愣。
顾母“有时候,流言蜚语,比子弹枪炮更加可怕!”
崔华盾“如果是这个,阿姨您没有必要担心,军队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地方,这件事情您不说,我们不说,本来也没有人知道,不会有人真的去追查她的身世,即使真的有人查出了什么,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母“你还是想好了再说吧!”
顾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事情,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情:
顾母“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它的分量。”
崔华盾“阿姨,我不是毛头小子了,我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崔华盾直视顾母。
过了许久,顾母悠悠叹息
顾母“你还叫我阿姨?”
崔华盾笑了
崔华盾“妈。”
顾意“哎?你到底和我妈怎么说的啊?她竟然同意了!”
去接崔父崔母的路上,顾意好奇的问。
崔华盾笑:
崔华盾“想知道啊!”
顾意“恩!”
崔华盾“那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以后传给我儿子!”
崔华盾道。
顾意脸一下子就红了:
顾意“说什么呢?谁要给你生儿子了?”
崔华盾笑:
崔华盾“你不愿意啊?那我找别人去,我爸妈可是盼孙子很久了!”
顾意眼睛一瞪
顾意崔华盾!你还想找别人!我告诉你!我们可是军婚!你要敢对不起我!我就直接击落你!”
崔华盾忍不住笑:
崔华盾“你能击沉我吗?”
顾意“哎!崔华盾!你!”
顾意气结。
崔华盾不逗她了,抓住她的手道:
崔华盾“好了!我逗你呢!我这一天天的都和你一起,哪里能见到别的女人?再说,我爸妈喜欢你跟什么似的,我要敢对不起你,二老还不扒了我的皮?”
顾意小脸一红,道:
顾意“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