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碎玉，苍穹龙腰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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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百年，或许千年，或许，永不归来。

踏上昆仑殿时，众位大臣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昆仑殿全殿上下皆是一片纯白的颜色，这？竟是按中原大地的统一的规制和礼仪守丧，一丝不苟。

“臣等，见过陛下，见过启皇陛下。”恭敬的行礼，随即，大臣们又被两人的衣着惊得差点忘了他们此次来的目的。

只见容齐和容且风皆是一身丧服，若说容且风的丧服大家尚可理解，因为不过是一般平常尔尔。

可启皇陛下，为何竟也是，一席素服。而且这服饰的规制似乎已经超越了兄弟和友谊的规制，竟是？

大臣们都知道他们的宇皇陛下和这位启皇陛下的关系冷淡到不闻不问，而如今陛下新丧，这启皇陛下却为其非亲戴孝。

容齐“何事？”

容齐的声音很冷，润玉这时突然出现，他站在一旁，那眼里的惊诧，他看见了。

润玉“润玉，请陛下立即回宫。”

是啊！容齐他已经有大半月不在天启国内了。朝臣们几次有事想奏请陛下商议商量都扑了空。

容齐“待过了百日，朕自会回去。”

容齐低下头，看着膝上的琴，只是这一眼，润玉便知道了，他家陛下这是已经自己有了决定了。

容齐这一阵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唯有那眼里的光芒，却一如既往。

容且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容且风“容齐，你再这么下去……”

恐怕等不到宇文邕的归来，他这个弟弟就先精力耗尽而亡了。这句话，容且风并没有说。

容齐“无妨，兄长，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容齐依然浑不在意，

容齐“兄长只需多注意那边儿邙山的情况便可。”

容齐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花在了那颗碎玉珠上了，而外界的情况，也只有依仗容且风了。

时隔了三个月，邙山的那场大火终于熄灭，守卫将军亲自去了山里，视察情况。他看着山里满目疮痍，不禁差点儿落下泪来。邙山的土地几乎烧的寸草不生一塌糊涂，这几乎是要耗尽好几年的时光，才能勉强恢复了邙山的此前一半的绿树繁华。若想要重新繁衍生息，富庶安家，只怕更是还需要个几十年…

容且风“百日已过了，容齐……你，你还是，算了吧。”

其实，容且风并不想说放弃的话，他也知道这样的话是很残忍的。可是，他还是要说。宇文邕已逝，若是容齐此时再因这一个几乎不可能的渺茫的希望而搭上自己，那才是宇文邕所最不想看到的。

容齐轻轻摇头：

容齐“兄长啊，我心意已决。”

容齐抬眼看着容且风担忧的双眼，

容齐“兄长，我答应你，若是三年之后还是依旧如此，那我便彻底放下。”

容且风轻轻地松了口气，他这个弟弟有一点儿是绝对可以相信的，那就是言出必行，一诺千钧。

回到天启后，容齐依旧终日长宅于寝宫之中。只要无有大事，便绝对再不出现，便是众大臣们，也都已经习惯了数月不见人影的早朝。

可是，唯有润玉将军的眉，一日日地，从不曾展开过。自昆仑殿归来的陛下，苍穹剑再也没有开过轫，就如同被黑魔法给封印了一般。

而如今容齐手边儿他时常抚弄的，便是那张龙腰长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