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守

五。

坐忘峰不管白天晚上都很静，偶尔会有鸟儿飞过，阳光穿梭在树林中在地上留下碎影。那日在客栈，纪晓芙见到杨逍使出弹指神通，便更加好奇杨逍的武功来历，他身为明教光明左使又怎么会桃花岛的武功。

纪晓芙和雁儿搬来石凳坐在屋子前门口的大树下乘凉，望向杨逍，眼中赞美之色不绝。那日只看到他的掌法，却没想到他的剑法也如此之高，招数连连冠节，看似平常无奇，却杀机四伏，招招致人性命，让人防不胜防。纪晓芙看着眼前的招式，简单记了几招，等回到峨眉定要请教师父。

杨逍右手拿剑，身体腾空向左倾斜，提足抬腿，瞬间便倒退丈余，右手一个回剑式将剑立在身后。微风袭来，吹动他鬓角的长发，长发飘飘，白衣飘飘欲仙人之姿。

“你这是什么功夫？看着这般潇洒自如，却又如此厉害精妙。”纪晓芙站起身问道。

“怎么，你想学，我教你？”杨逍看着面前一袭绿衣的可人，内衫为绿，外衫为白，及衬她的肤色更加雪白，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红，当真是极美。

“你少臭美了，我才不学你的武功，我师承峨眉，自不会去学习别派的武功。”纪晓芙转身欲抱雁儿离开，杨逍轻掂脚尖，瞬间来到她的面前，两人之间只有一个小小的雁儿。

“你们峨眉的武功不过如此，你师父武功我都不放在眼里，有什么可学的。”他一手扣在纪晓芙手腕打量她的内功修为出声道“灭绝只教了你这些么”

纪晓芙看懂他眼中的戏谑之色，打掉他的手，嘴硬的说道“峨眉武功博大精深，是我天赋有限，只学会了一招半式。”

杨逍笑了笑将雁儿抱到石凳上，将手中的剑扔给了纪晓芙，“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招式”。“我又打不过你，何必自取其辱”。杨逍轻笑道“怎么，堂堂峨眉掌门爱徒，也如此胆小么。”“你”只见纪晓芙一个滑身，身体像泥鳅一样滑了出去，右手持剑像杨逍而来，杨逍一个侧身，躲过了剑尖，转身来到纪晓芙身后，负手而立。气定自闲的模样让纪晓芙看着心头来气，心中所想师父曾经教过得峨眉剑法，一股脑竟都舞了出来，剑法精妙，行云流水，一任自然。

杨逍眼中无不惊艳之色，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本事，不含内力却加快了出招的攻势。纪晓芙一记拂花掠影，整个人如鸟儿般灵活，抖着手腕，像杨逍刺去，只见杨逍轻捻剑身，无论自己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杨逍轻轻抬手，纪晓芙整个人向后倒去，惊呼一声，杨逍见状，快步上前接住了纪晓芙一手搂住她的腰，两人转了一圈才落到地上。

纪晓芙见自己在杨逍怀中，慌忙推开他将剑还给他“我输了。”

“资质不错，学峨眉的武功可惜了，不如学我的武功，我保证日后你必有所成。”

“你别妄想了，我才不会学你的功夫”“早晚有一天，我相信，你会学的。走了雁儿，我们去集市看看好不好。”杨逍单手抱着雁儿，向前走去，纪晓芙欲转身回屋。“丫头，我可没说你能回去”。纪晓芙咬了咬了唇，暗自跟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下山但是每次都是和丁师姐他们执行师父交待的任务，也没有好好看过集市上的东西，此时小女儿心态尽显，看见什么都像看到了宝贝。

纪晓芙来到一处卖面具的小摊前，看见一个模样凶神恶煞的，觉得很是好玩，便带上面具逗雁儿玩乐。雁儿被逗得前仰后合，却没有声音，纪晓芙心中虽难过，但看见雁儿笑的这么开心，便也释怀了。杨逍看着纪晓芙，心中怜爱更是多了几分，从怀里掏出碎银，放到小贩的摊上。纪晓芙望向杨逍道“等我回峨眉，我会还给你的”。说完便不再理会杨逍，牵着雁儿向卖糖葫芦的小摊上走去。

杨逍看着前面一大一小的身影，心里有过从未有过的安定，傻丫头，我还能让你回峨眉么。

天渐渐黑了，一行三人往回走，只见一身白衣男子左手拎着个菜篮，里面有许多蔬菜。右手拎着装肉的篮子，里面鸡，鸭什么都有。在看前面一袭白衣的女子，手中拿着许多好吃的，还有一些小女儿喜欢的物件，高兴的不得了。纪晓芙回头看向杨逍，看他手里拿了那么多东西，想到自己手里玩的和吃的都是他付的钱，心中有歇许的愧疚感，说道“那个，你将东西分给我一些，我帮你拿吧。”

杨逍听到这话，开怀大笑，“傻丫头，这点东西还能难为着我么，你是低估了我还是高估了你自己”杨逍眼神落在她手里的东西示意她拿的东西已经很多了。

这个恶人，居然不领情。纪晓芙带着雁儿向坐忘峰走去不在理会杨逍。走了一会只听一声音不停说道:往前，走反了，向左，左边......

六。

回到了坐忘峰，很是有些累了，纪晓芙将手中的东西放好，刚想坐下休息，想到杨逍还饿着肚子，自己和雁儿虽然一路上没少吃，但也有些饿了，便快手快脚去庖屋做了些面出来，又炒了几个小菜。

“雁儿，来吃饭了。”纪晓芙向堂屋走去，抱着雁儿到石凳上做好，见屋外男子在弹琴，将雁儿安置好，向屋外走去。

凉亭内，梨花落满，却半片不沾白衣，琴声婉转动人，让人有一种清冷入仙的感觉。杨逍右手抬起，望向来人。纪晓芙望着杨逍微微出神，猛的发现，没有了琴音，便看杨逍凝视着自己。

“我，我做了点饭菜，你要不要一起来吃。”杨逍听闻诧异却也知晓她的心意，但是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的说道：“堂堂峨眉大掌门的爱徒亲自给我这个明教的大魔头下厨，有点承受不起啊。”

纪晓芙望向杨逍，这个人嘴里的话语为什么总是那么难听，不吃更好，转身便走向屋内。“除非你请我..”杨逍话没说完，见纪晓芙被自己气了回去，心中懊恼不已，又将她气走了。

纪晓芙望向来人，端坐在她和雁儿的对面，桌子上没有他的筷子，她故意没摆放。只见杨逍看了看桌子，从怀里掏出一双筷子，擦了擦，夹起桌前小菜尝了尝。朝着雁儿挤眉弄眼一番，惹得纪晓芙失笑。

“不是承受不起，怎么过来了”“我也饿啊，也是人啊”杨逍倒了杯酒，“来，喝一杯。”便要将酒杯放到纪晓芙前面。纪晓芙伸手挡了一下道“本派弟子，不能饮酒。”“你师父又不在，再说她和我有仇，我也不能告诉她。”纪晓芙看着眼前的酒说道“我爹，在我小的时候给过我半杯酒，喝完我就全身起红疹，大夫告诫过我，不能碰半滴酒，否则会有性命之虞的。”

杨逍听闻将酒杯拿了回来：“呦，那不能喝，别喝了，省了，人生中不能饮酒，少了一件多大的乐趣啊，可惜。”

“酒味苦辣，又会使人乱性败德，有什么可惜的”

“这就是你年少无知，不懂得酒的好处，孔夫子曰，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酒如是作可以观，欢乐时庆祝，悲伤时遣怀，可以颂生，可以悼亡，群斟，独酌。说完便饮下手中的那杯酒。“嗯，无不相宜。”

纪晓芙看着诗兴大发的他，平常只见他冷冷清清，从没见过他有如此书生气：“你还会读孔子啊。”杨逍听闻：“是不在你们眼中，我们这些邪魔外道，只会杀人作乐，其他的什么都不会。纪晓芙低下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杨逍举杯，望向纪晓芙，身体微侧，衣袖挡住酒杯刚要饮酒，余光便见纪晓芙偷看自己，一个眼神，只见纪晓芙碗都吓掉了，极力掩饰，慌乱的夹起口菜送进嘴里，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杨逍暗笑得意的将酒一口送进嘴里。

吃完饭，杨逍便离开回到自己屋子，听见刚刚还喧闹的屋子没了声音，猜想便是睡着了，于是来到纪晓芙和雁儿的屋内，果然两个人睡得香甜，连被子都踢翻了，杨逍温柔的望向纪晓芙熟睡的面容，将被子给她们盖好，俯身欲亲吻纪晓芙的额头，但看见她毫无戒备的样子，心下一柔软，不可做出轻浮于她的事，只摸了摸她鬓角的碎发，便转身离去。

日子已过大半月有余，三人倒也相处的愉快，纪晓芙除了照顾雁儿，杨逍的一概起居也都成了纪晓芙的事。日子倒也过得清闲，除了每天同雁儿玩耍之外，就是三人一起去集市买生活所需的东西。最重要的一点，每每杨逍练武，纪晓芙都必须陪伴在侧，她知道他有意传授自己武功，起初纪晓芙不愿，宁死不从，但拧不过杨逍只得作罢。

“丫头，刚才那招可看仔细了”杨逍转身负手看向纪晓芙。“嗯，看明白了，不过我虽然看，但并不代表我就会学。”杨逍暗笑这个倔强的丫头，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性子却这么强。计上心头：“丫头你记住了我的招式，可以回去找你师父请教，你们峨眉不欲除之我而后快么。”嗯，话糙理不糙。

纪晓芙知道他说的有理，但放不下内心的桎梏，低下头不去理他。杨逍不急静静的等着她，果然看见前方身影慢慢站起身，丫头，我吃定你了。杨逍邪魅一笑。

纪晓芙接过杨逍的剑，“我拿了你的剑，你拿什么和我打。”杨逍随手掰下一支柳条，“用刚才的招式和我打一番。”纪晓芙心中回忆杨逍之前所舞的招式，飞身向前与杨逍缠斗，杨逍见纪晓芙使得行云流水，还能从中衍生出新的招数，不愧是灭绝的爱徒，恐怕峨眉迟早要交到她的手上。杨逍心中一紧，手上的动作却也不曾停下。

纪晓芙见杨逍招式忽柔忽刚，变化无方，柳条在他手里忽而成剑，忽而成刀，忽而成短，刺，打，缠，拍，忽而成判官笔，点，捺，戳，挑无所不能，连变了二十二般兵刃，每套兵刃两套招式，合为四十四套招式。“这便是二十二般兵刃，四十四套招式，如今我教了给你，学成多少便看你自己的天赋了”。纪晓芙看他所使的招式早已花了眼，一支柳条都能在他手中变化无穷，光明左使果然是名不虚传。“等你学会了这套功夫，我在教你弹指神功。”杨逍将手中柳条以内力弹出，只见湖面激起千层浪。

“我学了你的武功，已经是大逆不道，一为之甚，岂可再乎。”“你若不学，我便只能上峨眉山抓几个峨眉弟子，你知道的，你师父也打不过我。我若不倾囊相授，你怎么替你大师伯报仇。”杨逍眉眼含笑，戏谑的望向纪晓芙。

“你，你就不怕我学会了，杀了你么”纪晓芙抬眸瞪向杨逍。“等你学会了再说”杨逍负手转身像后峰走去，“丫头，中午做条鱼。”只闻其声，人以不见踪影。

“启禀杨左使，之前伤害雁儿的九门七帮一群人已落到了我们的手里。”后峰，杨逍手下四门之一风门教众在次等候

“一个不留”。

杨逍一向独断独行，有仇必报，这次九门七帮伤了他的人，他定要好好收拾一番。更何况，明教宗旨，惩恶扬善，也算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