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白

“喂！你太过分了吧？有你这么对待女孩子的吗？”反应过来的廷皓，立马脱下外套，披在浑身发冷的之惜身上。

转身朝若白发起火来。“你还拿凉水，你不知道现在是秋天啊！冻伤怎么办！”

“给我让开！”若白推开廷皓，深不见底的眼睛，牢牢锁定在之惜身上。

“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学好元武道。你不是想守护松柏吗？学不好元武道，你拿什么守护松柏？

谁教你用筷子，教你吹竹叶，教你看盲文，这些事想了有什么意义吗？难道不会用筷子，不会吹竹叶，不会盲文，你就不是顾之惜了吗？”

“可是……我一直被困在没有答案的问题里，每天每夜都在无止境循环啊，这样好难受啊。”之惜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那些乱七八糟的片段，一直在眼前闪回不断。她甚至不知道，她是之惜，还是小旻。

“我就问你一句，你说要守护松柏，是不是真的？”若白朝她俯身，冷冷地与她平视。

“是。”

若白强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

在她泪意打湿的美眸里，他看到了，她悲伤的脆弱。

他看到了，她快要咬出血的下唇。

他看到了，她紧握的指节在颤抖。

可是，他不能心软。他不能让这些东西，控制之惜的心灵，成为摆不脱的心魔。

“顾之惜，看着我，就你这样的实力和心境，你拿什么去守护松柏？

换了是在元武道赛场，对手问是谁教你用筷吹叶写盲文，你也会像现在这样，因为想不出答案，就吓得方寸大乱，吓到恨不得进急救室吗？

顾之惜！如果是这样，你干脆别学元武道，松柏丢不起你这样的脸！”

……

「小旻，你的梦想是什么？」

「学习元武道，守护海川道馆，打进世界冠军，为国争光。」

……

「小旻，学元武道是件很幸苦的事，一旦开始，中途就不能退出哦。」

「我不怕苦，我也不会随便退出。因为元武道，就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若白师兄……”她内疚地闭上眼。

廷皓看着毫无血色的之惜，她蜷缩着身体，冷汗直冒，面容惨白，漂亮的脊柱凸起纤瘦的弧度，弱得像一直待宰的羔羊。仿佛随时就会窒息晕厥。

太过分了，顾若白。

廷皓忍着怒意，就要冲过去，却被初原使劲拽住。“放开我！”

“别过去，若白是为了之惜着想。”初原摇头，用巧劲暗制住，试图反抗的廷皓。

“难道就由着他这么欺负之惜吗？”廷皓愤愤不平。

初原笑容温和，眼中亦是透露出不忍。“虽然很残忍，但之惜若想在元武道上成长，这是她必须面对的事。你若是这时候心软冲上前，若白之前做的，都会白费。除非你还想动不动就帮她打120。”

“「我才不会与他们一样，胸怀格局小到只在私人矛盾里纠缠。松柏要成为第一道馆，不能只靠喻初原的招牌，而是整体实力必须上升。」”若白一字一句地，将之惜的话背诵道，对她说。

“那天你说的话，每一句我都记得。你不知道，你的那番话，给了我多少的动力和希望。顾之惜，难道你现在想告诉我，你的胸怀和格局，就只有这么点吗？只需要几个似是而非的疑问，就能把你打倒吗？”

若白的手，抚向她冰冷的脸庞，撩开被淋湿的黑发。目光冰冷，动作却小心而温柔。

若白看着她，眼中仿佛凝聚着，深深的漩涡。“告诉我，你那天还说了什么？我要你想起来，想起你曾说过的那些话。”

那些曾深深折服过他，令他心生向往的话。

那些穿破黑暗阴云，照亮他人生方向的话。

那些让他……爱上顾之惜的话。

之惜睁开眼，眼中已是寂静一片。所有的怯弱茫然和不安，仿佛全部消失不见。

她的眼中，有更大的世界。有若白，有松柏，有整个元武道。

“「因为在我无处可去的时候，是松柏收留了丧家犬般的我。所以，我想守护松柏。迈入这个大门时，我就决定，要用尽我所有的天赋和能力，去守护它。任何私人恩怨，在守护松柏面前，都不值得一提。」”

之惜一字一句地，还原了当时说过的话。

“很好，现在，给我牢牢记住它。”若白露出浅浅的微笑。笑意清浅，如阳光下消融的冰雪，闪烁着清俊异常的光。

“我不会再困惑了。因为我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做，没有时间精力，去陷入无意义的困惑。我要学习元武道，要守护松柏，要寻找证据还父亲清白。”之惜缓缓起身。

“很好。”若白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