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十五]

子谷不在房内，之后的几天，也不见他的身影，仿佛人间消散了般。我几次询问石竹，他支支吾吾，含糊不清。

九月初九的晚上，我和多余躺在草地上。星空很美丽。

邝露来了，她坐在我的旁边，多余则钻进了我的手链里。她平静的，看着星空说:“数日前，你闯入禁地，师兄受了重伤；几日前，你夜闯他的寝室，咬他手，喝他血……这些你都知道，对吧？”

我点点头，坐起。

“你上山后不久，有一个算命经常在山脚下徘徊。那日，我碰见他，他说，你本非命，理应不在世间；不顾天命，逆天而为，只会害人害己。”她语气极轻，又透着初秋清晨的寒意。

“师长信了他?”我笑着，看着她的脸。

“我不想信，但事实如此。”她话锋一转，十分冷冽“你若是西禾，自是感谢；若不是，还望你不要伤害子谷。”

“……师长”

“不管你与他有什么恩怨，我只希望，你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我不知算命的与你说什么了，我只知，自我来这，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站起，微微欠身:“邝露师长，我还有事，先走了”

“西禾!你知道，按照你的命格，你得在这待到十五岁”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对吗？”我尽量保持微笑“我知道了，谢谢师长告知。”

我得变强!

此后四年内，我和子谷见面次数更加少，甚至谈不上几句话。每逢满月夜，我只让多余将我锁起，它开始时不知缘由，嚷着问为什么。我告诉它:“你不要问了。我不想骗你，你在我不想告诉你的情况下问我，我会骗你的。”此后，它安静了许多。

这四年内，我的道法着实提高不少，多余白天附在一只白兔身上，晚上则出去疯玩。这倒是让我有种儿大留不住的感觉。

离十五岁只剩半年，真的很快啊。一切如昨日。

许是我等不及了，许是我不想被人委婉劝退。

九月初九，我把平日留下的糖豆倒入一个葫芦里，给石竹；晚上，留下“再见，勿担心”几字后，便带着多余下山了。

听闻红尘百态惹人醉，真是想瞧瞧。只不过，这妖鬼也实在有点多。我看着面前一个刚刚降服的小鬼，在心里对鬼差翻了个白眼，这办事效率未免太低了。只是，这，倒是个挣钱的好法子啊!

多余见我痴痴的笑，吓的躲到一边去吃那个小妖鬼了。

有时静下来，我也会想，子谷若知我打着抓鬼的幌子，行买卖之事，会不会气急。但，半路师徒罢了。

人间的确热闹。一日，我在抓恶鬼的过程中，听别人说北上天下第一商的大公子恐怕被恶鬼附了身。就在一个小茶馆里安静的听他们八卦:这苏公子，自小体弱，被送到僻静的地方去养身子，近些日子不知何原因才回来，可是，告诉你们，他每逢满月夜，像变了个人，哎呀呀，惨不忍睹啊。嘿，你别不信啊，这可是我大舅家隔壁的邻居他二婶家的远方表哥的媳妇说的，句句属实啊。句句属实!

我扔下手中瓜子，喝了口水，抓起饭后休息的多余:“走，姐姐带你赚大钱去，然后带你找乐子。”

多余打了个嗝:“姐姐，这次的味道比上次的好吃。你下回帮那些鬼完成遗愿时，若能处理的更好，估计会更

美味。”

我看看它圆滚滚的小肚子:“再说废话，我就自己收了它们。算了，我们从这到北，估计要一个月的行程，快置办些东西，今晚就走。”

“今晚?晚上鬼多啊，姐姐，你不怕啊。”

“你吃时怎么不说?”我白它一眼“再说，哪有那么多鬼。”

真是时运不济啊！

竟让我遇到一个女鬼，长得还……真是漂亮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