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昨日微光

chapter5.昨日微光

 幸村有点好笑地看了看正在发愣的哨兵，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过来开会”就大步流星地走了，甚至没有给真田想为什么这种事也要司令亲自来传达的时间。

 公务要紧，真田站在原地调节了一下最近不知为何有些迟钝的五感，就跟着幸村走了出去，哨兵的速度让他三步并作两步飞快地追上了前面的向导。二人之间沉默却并不尴尬，真田很自然的走在了幸村的右边，稍稍放慢脚步，和六年前一样。

换作平时二人可能在有一腔没一腔地搭着话，但肯定都是幸村在说，真田的回应虽然少，却句句都很认真。

 幸村说的话他每一句都记得，他的每一本笔记上都有幸村的影子，十几年来他度过的生活，几乎无时无刻都在幸村身边。如果两个人认定都只是对方的好友，那他们的关系就永远不会发生改变。

可他们本身就不止于朋友。

不久各怀心思的二人就到了会议室，柳早就等在那里，看着并肩过来的两个人心里一紧，给真田递了个眼神过去。真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坐在了幸村旁边，那个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其他高层很快就陆续赶来了，这次会议通知的很紧，除了真田是直接被司令找过来的，其他也都接到了紧急通讯火急火燎的被叫了过来。

 会议室里的气氛变得紧张，谁都能感受得到幸村身上逐渐散发的低气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都清楚这件事一定非常严重，甚至能够威胁到立海本身。

 真田敏锐地观察到了柳生的不对劲，在厚厚的镜片下那双凌厉的凤眼像是蒙尘的珍珠一样失去光泽，已经毫无生气。

果不其然，幸村开口的一句话印证了真田的猜想，也震惊了在座的大部分高层。

 “D3防线失守，坐镇少将仁王被掳。敌方表示——”幸村深吸口气，努力控制住眼底的诡谲风暴，“让真田将军亲自去把仁王换回来。”

 “绝对不行！”

 尾音未落，就有不少高层出声反对。这场摆明了的鸿门宴无疑在挑衅立海的威严，但行动如果稍有闪失，可能两个人都会被敌方控制。

 幸村挥挥手示意在坐的安静下来，然后把目光投向了柳生，等待着他的意见。

 沉默了不知多久，柳生才艰难的开口：“我……我不同意这次一换一。真田容不得一点闪失，他比雅治重要的多……”每一个字对柳生来说都如同刀割，因为他的意见意味着要放弃仁王，典型的弃车保帅。

  “让我去。”

 真田的一句话让在坐的所有人都闭了嘴，只有幸村的眼神莫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们留不住我。”

“弦一郎，你能保证在十几个向导和哨兵的围攻下全身而退我并不怀疑，但是据情报，对面有一位不次于你多少的首席哨兵坐镇。更何况，这位首席哨兵是绑定过向导的，他的向导也一定很强。这种情况下，你真的要单枪匹马去闯吗？”

 柳的逼问戳中了真田的内心深处最想逃避的话题，他顿了顿，看向柳的目光里多了一点难以言明的东西。

“莲二，仁王也是个哨兵，他也有自己的向导。”

 柳突然就说不出话了。他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仁王和柳生之间的羁绊，因为从未想过真田还会在乎这种东西，一旦哨兵死亡，他的向导也绝对不会好过，暂且不提结合破裂带来的痛苦，真正能摧毁一个强大向导的，是心已经死了。

 “是我的失策。”幸村打破了柳的尴尬，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真田，似乎在等他的反应：“立海大一个也不能少。如果一上来就损失了两位少将，我这个司令还怎么做下去？所以接下来的行动，我会跟真田一起去。”

 幸村的目光打在真田脸上，施加了精神暗示之后真田没法躲开，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的一句话，决定能否挽回战局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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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等到真田回到卧室的时候，太阳早已落山。漫长的黑夜像是在人们心上盖了层纱雾，泠冽的月光洒下来，铺了一地的白霜。

 可是真田没有心情去欣赏这种景色，他的脑子里一直在重复循环着会议结束幸村送他回来时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昔日的铁腕司令突然笑吟吟地扯住他的胳膊，眼尾的笑纹让他整个人变得更加柔和，然后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这辈子吃定你了。

 真田已经无法辨别自己留在幸村身边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但是他知道，这一次再想逃开，可就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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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经告诉自己不能再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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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