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的空气弥漫着自由舒爽的味道,比王宫可是要好上许多。悬崖之上更是美景遍布,鲜花遍野,令人沉醉。
一双素手在琴上拨动,琴弦颤动着,发出阵阵悦耳的琴声,男子嘴角上扬起弧度。
高山之上,人影浮动,琴声阵阵传来,似诱惑着前往的行人驻足。
树林里,一队人马刚好驶过山下的树林,琴声渺渺,若有若无,在这树林里倒显得有一丝的诡异。
白衣男子下了马停驻了步伐,侍卫不明其意。但还是提醒道,“大公子,山野之上,怎会有人在?怕是不妥。”
男子却摆了摆手,道,“无妨,我去去就回。”
路途坎坷,荆棘丛立,阻挡着前进的道路。他却无视着所有,避绕开所有的阻碍物,一步一步坚定地朝上走着。
历尽艰辛,眼中终于有了伫立的悬崖,不疾不徐地迈步走了上去。
一抹紫色在眼前愈发变得清晰起来,飘飘乎若遗世独立,似欲乘风而去。不过单看背影,还有一丝邪魅与孤傲,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伯邑考走的更近了些,毫无惧怕之感,只是好奇此人的庐山真面目。
伫立的人似是有所察觉,转过身来。伯邑考这才看清此人,肌肤雪白,唇不点而红,目光澄澈如同赤子,紫衣妖冶,魅惑至极。
伯邑考有片刻的愣神,不过很快便缓了过来。
而对面的人也在打量着伯邑考,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冰肌玉骨,温文尔雅,无欲无求,当世难再得,果然不负天下第一美男的称号,倒是不俗。就是不知这琴技是否也如传说中的一般。
“想必公子就是有着琴圣之称的伯邑考了?”
“阁下是妖是仙?”伯邑考淡淡地开口,也不奢求对方给什么结果。
“我先问的你。”子虚勾了勾唇角。
“你问的是是废话。”
“对,我不该问。那你怎知我不是人呢?”子虚半认真半开玩笑地问道。
“你若是人,那我又是什么?”伯邑考淡淡的微笑中不失优雅,甚是有种‘浊世佳公子’的模样。
“那你觉得我是妖是仙?”子虚眯了眯眼睛,眸中带着一丝危险。
“能奏出如此琴声,是妖如何,是仙又如何?”满不在乎地口吻中充斥着对琴声的赞美和对身份的毫不在意。
子虚的神色缓了缓,又挑起一抹微笑。
“公子闻我琴声胆敢孤身前来,这样的气度与胆识,实在是令在下佩服。”
“琴音里虽有杀伐之声,可空有杀气,却无杀意。我若是连这都听不出来,岂不是空负琴圣二字。”
伯邑考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在和老朋友对话一般从容不迫。
“既然公子能听出我的琴声,不妨与我比较一下琴技,如何呀?”
伯邑考此刻方明白子虚的用意,原来只是为了一较高下琴技,摇了摇头,不禁哑然失笑。
见他这般模样,子虚有些着急,面上却仍是笑意不减。
“是瞧不起我?”
“无琴。”
子虚这才发现伯邑考并未带着他那名满天下的宝琴,不禁有些疑惑,爱琴之人不都是随身携带琴的吗?
不过倒也无妨,自己的琴可以一用。
广袖一挥,一把通体赤红,泛着红光的琴浮现在伯邑考面前,此琴名曰‘凰来’,原是火神祝融所制,由木质最为坚硬的月下木所制成,音色音律最佳。自祝融归于混沌后,于机缘巧合之下,子虚得到了这把琴。
“可以吗?”
伯邑考瞥了一眼,很快又挪开了视线。琴是把好琴,甚至比自己的那把宝琴还要好,不过……
“阁下会错意了。”
子虚有些不解,“莫非是这琴入不了你的眼?”
“琴到妙处无人听,你不会不知道吧,琴之一道,寻得是天地间浩然正气,得者会之于心,发之于琴,得意忘琴。无人可同奏,无人可共赏,所感所悟,唯有自知,故曰无琴。”
伯邑考微微阖上眼眸,说出的话却另有禅机。
“我可只听过琴道求的是淡泊澄澈,至细声不湮灭而不闻,音至高而不扰人之境已是大成,若是无人听,怎能辨高下?你若不愿比试,明言无妨,休要欺我。”
杀意渐起,伯邑考淡淡地道,“阁下存了这份高下之心,便已离淡泊澄澈远矣,又何须比试?”
子虚心中不甘,于是转过身去。
“你讲天地浩然之气,我也曾于天地之间逍遥自在,也知万物之声皆在其中,舍却修炼,淡泊无求,只证琴道。难道这错了?”
“阁下所言,阁下所奏,都是要告诉听者阁下淡泊,所以阁下并不是真的淡泊。”
子虚有些恍惚,眸中深意侵染,不知该如何回答。
“阁下非人,却非要追求人的心境。所得越多,则所失越明。”
子虚心中一惊,这才又转过身来。
“你到底从我的琴声里听到了什么?”子虚眼中满是震惊和疑问。
“盼望一个人的心和自己一样,这不是贪念,而是爱情。”
子虚内心惊异,原来自己对妲己的情感早已超出了喜欢二字,变成了更神圣的爱……
“既然是爱而不舍,何不去问问她呢?也许,那人的心和你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