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未来的赌注

晚上，水清漓和王默刚回到家，就看见了门口颜爵送韩冰晶回来。

水清漓皱了皱眉，他知道韩冰晶一向是个聪明的，但是这“情”之一字，可以让人万劫不复。

韩冰晶见水清漓回来了，下意识的心中一紧，她转头对颜爵道:“你先回去吧。”

颜爵看了屋内一眼，那人类的女孩果然也在，“好。”

“别忘了我和你说的话，再想想。”临走前，颜爵转身凑近韩冰晶身前，再一次提醒道。

韩冰晶进门来，还没开口，水清漓就不高兴的道:“不是让你和他不要走得太近吗？”

韩冰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笑道:“都认识这么多年了，现在刻意疏远，岂不让人怀疑。”

水清漓一愣，韩冰晶今日的反驳似乎在故意和他作对。

王默刚想识趣的准备离开，水清漓无奈的转过身去，对韩冰晶道:“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韩冰晶轻轻叹了口气，颜爵的话还停留在她的脑海里，但是她已经做好决定了。

书房内，水清漓似乎不再盘问她和颜爵的事，而是转头谈起了王默。

“昨天晚上，我探过王默的记忆，她的身上，没有烂尾楼一事的痕迹。”

昨天晚上?韩冰晶想，水清漓就算要查探她，也该有很多办法，说到底，让人喝的烂醉，不过是他对于建鹏的事还心怀芥蒂，故意存的报复心理罢了。

韩冰晶压下自己的情绪，淡淡的道，“我知道，哥哥想说什么？”她此前便查过王默的记忆，水清漓不信，偏要自己去看。

水清漓看着她，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既然这样，王默就没必要再查了。”

韩冰晶眼底闪过一丝愕然，水清漓这话，不还是在逃避吗？

水清漓继续说道:“那个叫文茜的女孩是唯一的线索，要再出了什么事，就从她身上入手。”

果然，水清漓还是这样，那天她说的话，他根本就没听进去，韩冰晶觉得讽刺，笑着哼了一声，“哥哥是觉得没必要，还是不敢查?”

韩冰晶抬头直视着他，一双明亮的眼睛，像寒星般璀璨夺目，闪烁着坚毅之色，还浮现出些许悲凉。

水清漓顿时觉得有些心虚，但是仍旧不肯放弃，“查与不查，没有区别。”

水清漓面色不改，只是语气更坚定了几分，这话是在和她说，不管王默是什么人，他的心都不会改变吗？

真是可笑，韩冰晶的脸上浮现出些许悲哀，又带着丝丝嘲讽，轻笑了两声然后直意问道:“哥哥对王默当真是真心的吗？”

第一次，韩冰晶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水清漓沉默住了，怎么现在，他自己也没有勇气承认吗？

见她不说话，韩冰晶更是觉得荒唐，此前，她真的是错的太厉害了，“你看，现在你都不敢回答我这个问题了。”

水清漓是觉得自己的情感荒唐，但是他很确信这就是爱，这几天来，发生了很多事情，扑朔迷离，不可思议，以至于他现在都有些昏头了。

沉默了一会儿，水清漓轻轻开口说道:“你觉得我是被前尘往事冲昏了头脑吗？”

水清漓道出了韩冰晶心里的想法。

而韩冰晶此时也不再与他装什么了，“难道不是吗？”

水清漓是没想到韩冰晶的态度会转变的这么快，既然这样，他也不妨和她说清楚，“是，我承认我控制不住自己。”

“别说你，我自己也不理解，可他就是发生了，我没有办法。”水清漓的话里透着无奈和心酸，语气稍微有些激动。

其实，韩冰晶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看透过这个哥哥，到现在不管是哪件事，她都觉得水清漓有些疯。

什么叫控制不住，什么叫没有办法，韩冰晶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说到底，你就是不愿意承认。”

韩冰晶眼角微红，一时没控制住内心的情绪，说着就朝水清漓吼道:“我为什么不相信你，那是因为我知道如果阿羽还活着，你一定不会对她有任何感情！”

韩冰晶的话宛如响雷落在了水清漓的耳里，这么一比较，水清漓好像真的看清了。

他的面容凝固，眼里流露出的痛苦是经年累月堆积而成，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悲痛被狠狠压在心口。

可是韩冰晶还没有打算放过水清漓，现在痛苦好过一直折磨自己，“你敢说，如果阿羽回来了，你还会坚定不移的选择王默吗？”

水清漓紧紧握拳，嘴唇在极力压制颤抖，沉默后开口，虽然声线不稳，轻飘却带着坚定，“不会。”

闻言，韩冰晶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眼睛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水雾，嘴角轻轻抽动，“所以这算什么啊？”

“自欺欺人吗？”韩冰晶讽刺的看着他，她不是故意要揭水清漓的伤疤，只是有些事情越拖就越会深陷其中，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伤人也伤己。

水清漓沉默着，然后将所有的悲痛和泪水无声地吞咽了下去，淡然的声音满含酸楚，“来不及了。”

韩冰晶面色一愣，什么叫来不及了？

“我已经犯下了错误，必须对她负责，哪怕你说的对。”水清漓避开她的目光。

韩冰晶愣住，大脑飞速运转琢磨水清漓这句话，很快，她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清漓，你疯了吧？”韩冰晶神色一变，一巴掌重重拍打在了桌子上，桌面瞬间从掌心凝结出一层冰霜。

昨晚的事，她是想也不敢深想什么，仔细回忆，其中有很多细节都证明发生了什么，韩冰晶觉得这一瞬间天都塌了。

她是想也不敢想，而水清漓，居然是真的做了。

水清漓垂下疲惫的眸子，轻轻叹了口气，“就当我疯了吧。”

韩冰晶紧咬嘴唇，眼神含怒却又无可奈何，还真是一场笑话。

突然，她目光一黑，感到一阵眩晕，低着头眼前不断有黑影闪过。撑在桌子上的手变得有些麻木，一股晕厥感没由来的席卷她全身。

韩冰晶无力的晃了两下身子，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却只觉得视线愈发模糊，头痛欲裂。

还没来得及想什么，韩冰晶两眼一昏，便倒在了桌子上。

水清漓脸上闪过慌乱，立马去扶她，“妹妹。”

看见韩冰晶脖子上蓝色的条纹若隐若现，水清漓皱了皱眉，将她抱回了房间。

基地。

夜深了，时希怎么也睡不着，她来到露台上，看着这座城市的夜景，心中不免有些忧愁。

“时希，这是你的预见还是验证?”

时希回头，看见来人正是黎灰。

黎灰站在她的身边，二人的身影在璀璨的星空下显得有些神秘。

时希抬头望着天空圆月，据说，仙境和人类世界的月亮，是同一个，“你来到人类世界，是为了亲眼见证这场赌注吗？”

御王黎灰，掌控着一些神秘又未知的力量，此前，她曾与黎灰进行过一次对决，对决的结果显示，这个世界的终点，是毁灭。

与此同时，她和黎灰也做了一场赌注，黎灰认为未来不会改变，不管时间过去多少年，世界的终点都将迎来毁灭，而时希则认为未来不是一成不变，而是千变万化，他们预见的未来只是大多数可能中的一个，每一个不同的选择引起蝴蝶效应，未来都会产生变化。

黎灰看向时希，他和时希之间的关系远不像外界看来的那么简单，他们之间的对决，关乎整个世界的命运，“我是来看看，你所谓的变数，究竟是什么样的?”

“就像以前我们没有预见会产生猎天的一切，可是如今的世界，仍旧在不断走向灭亡。”

时希轻轻扯了扯嘴角，“这就是你要说的吗？这场赌注不到最后，都难定输赢。”

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伤，但仍然没有动摇自己的信念。

黎灰收回视线，也看向夜空，那颗颗明亮的繁星，就好像这个世界未来光明的希望。

见时希一直愁眉不展，黎灰问道:“你在担心辛灵?”

时希的手搭上栏杆，感到阵阵冰凉，如同她此时的心境一样，“是啊，也不知道她在仙境，到底怎么样了？”

黎灰宽慰道:“放心吧，曼多拉不会对辛灵出手，在仙境，也不会有人轻易去招惹她。”

时希知道，辛灵和曼多拉之间的争斗归争斗，还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只是她们执意这样下去的话，那一天也是迟早的事。

时希叹气道:“但愿吧……”

她这心里总是不安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