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偷懒!说你呢,趴着干什么?快给我起来!”
一道鞭子抽在倒地不起的女孩身上,立马出现一道红痕,隐隐渗出些血来。一旁的一些新来的小孩们瑟缩着躲在一起,低声啜泣。而在这待得时间长了的孩子们则是自顾自做着活,就像没看到这幕一样。
“啧!”拿着鞭子的男人踢了一脚女孩,见她仍旧一动不动的,一把捞起她,走了出去。
后山尸崖的底下恐怕是又要多一具无名尸体了。
“姐姐,那个女孩会被带到哪去?”
一个年级略小的女孩子拉扯着我的衣摆,好奇地询问。
我只是低头摸了摸那小女孩的脑袋,在嘴边比了个叉,之后领着她到一间潮湿的房间,指向墙角的一张小床,又做出睡觉的姿势。
“姐姐是说那里是我的床吗?”
我点点头,拍拍小女孩的肩膀后离开。
几天后,执行员又拖了几具奄奄一息的孩童朝外走去。
这已经是我不知道多少次见到这样的画面,每天都有新的孩子来,也每天都有新的孩子“走”,已经习惯了,甚至到了麻木的地步。
白色基地里,最不缺的就是小孩;而后山,最不缺的就是尸体。
“喂!0号!”
听到熟悉的编号,我停下脚步,静静等着实验员给的指示。
“这里有个失败实验体,去通知执行员带走!”
点点头,找来了附近的执行员,看着他扛起实验台上七窍出血的失败实验体,在瞧见小孩痛苦的面容后,我低垂下头,眼神暗了暗,然后默默退了几步,和执行员拉开了距离。
悄悄拐了个方向,朝宿舍走去。反正我离开也不会有人过问,谁叫我是第一批实验体中的唯一幸存者呢!
这个时间段宿舍里根本不会有人。我慢慢走到那个角落,跟别床凌乱的被褥不一样,这张小床上很干净,被褥也很整齐,叠得方方正正的,像一小块豆腐。
坐在床上,手不自觉摸向那一小块“豆腐”,仿佛上头还残留有体温,温温热热的。
欲离开时,发现床垫下压着什么东西,抽出来看了一眼,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折好,放进口袋里。
几周后,白色建筑物很快就被火焰吞噬,里面传来一声声惨叫,像极了曾经无辜死去的亡魂们的悲鸣。
我掏出口袋里珍藏的那张纸,最后看了一眼,丢向火海里。
纸上未画完的女孩面无表情,但在火光的照耀下无端端给人一种她是笑着的错觉,纸张右侧还有一排小字,逐渐被火苗吞噬。
“送给可爱善良的零姐姐!”
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挠过,痒痒的。皱起眉,伸出手拂去脸颊上的异物,朝热源又凑近几分,吧唧吧唧嘴,欲再睡去。
???小懒猪!该醒醒啦!再睡太阳都要照到屁股上了!
我没有理会,只当自己还在家中,一抓被子盖过大半个脑袋,留出毛绒绒的头顶。
突然,我感觉臀部似是被人打了一下,痛感瞬间传到大脑,我腾一下坐起身,怒视着眼前作怪的人。
只是,当我看清眼前人是谁时发呆了一瞬,接着眸中燃起名为愤怒的火焰,一招饿狼扑食,连人带被将其扑倒。
牧薄凉好你个边伯贤,你个白眼狼,登徒子!我救你性命你却恩将仇报!平白无故咬我喝我的血,刚才还打我屁股!
高举着枕头一下下打在边伯贤身上。我知道这点力道打他就跟挠痒痒似的,但是!这并不妨碍我发泄自己心中积累的怒气。
或许我自己也不知道这股怒气从何处来……是气边伯贤还是在气我自己……
眼前恍惚又出现了梦中所见场景。那个每次见到我都会笑着对我说“零姐姐好!”的女孩,那个在实验台上惨死的女孩,那个送给我礼物给予我温暖的女孩!
眼睛发涩,捶打的频率也变慢。在边伯贤夺走我手中枕头的一瞬,一滴泪落在他的脸上,滑入唇中,晕开满满且浓稠的苦味。
天旋地转,我看着俯身替我擦去眼角泪珠的边伯贤,鼻头愈加发酸,泪水更是擦不完地流。
也许是边伯贤的动作太过轻柔,我不自在地偏了偏头,躲过他柔情的目光。一下拂开他替我擦泪水的手,用胳膊死死挡住眼睛,不想再让他瞧见我哭的丑模样。
边伯贤你再休息一下吧,我去弄点吃的,你睡了这么久,不吃些食物身体会遭不住的。
说着摸了摸我的头,替我掩好被角,离开了房间。
奇怪,边伯贤这是怎么了,怎么对我这么温柔?还有,这里是哪?
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窗外葱郁的树木,以及房前停着的我的车,难道是边伯贤带我来的这?
嗯,也对,除了他也没别的人能够这么做了。
不过,心底异样的感觉始终挥散不去。
牧薄凉系统?你在吗?在就吱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记得好像在车上被边伯贤咬时,系统也没有任何回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后背发凉,心底发毛。总感觉有一只手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操控这一切。
还有那个奇怪的梦,真实得好像是我亲身经历过一般……
这个世界,究竟隐藏了多少未知等待我去发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