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双簧

*

润玉走过几步，将昙絮掩至身后。一如既往的无奈后，又是一如既往的袒护。为了替絮儿收拾场面，这社交白脸，是不得不唱的。

润玉絮儿灵识刚开，心直爽快，不太会说话，润玉在此替她陪个不是。若有失仪之处，还望众芳主海涵。

昙絮初生灵识，尚可说成，心直爽快的真性情。若众芳主对一名小花仙不依不饶，毫无容忍之量，那才是彻底失了风度，便坐实了昙絮口中的「退行蛮荒」。

“你们唱的这黑白双簧，真是好的很。倒是我小瞧了，这能人辈出的天界，果真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长芳主端出威仪，自是不能学下属般喜怒外放，受人话柄。

「鸟」字有意无意地重读，余光见到鸟族们再次面色铁青，被昙絮怼得忽青忽白的花界众人，神色才略有缓和。

身为鸟族公主又兼具族长之位的穗禾，更是僵住了动作，恨不得攥断了手中羽扇。

她何尝不想像昙絮那般，言行无所顾忌，可她居于高位，考量的太多，身不由己。

花界以「断食令」，拿捏着鸟族痛处，此事闹大，引发鸟族粮荒，造成鸟族内乱不说，势必还会引来天后问责，这气不得不咽。

银铃似的轻笑，自昙絮口中逸出。她清冷的脸上，满是嘲弄之意。

这长芳主不愧是管事的，比那下属多长了几分脑子，只可惜，还不够。

昙絮天界幅员辽阔、鹏程万里，自是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哪像那坐井观天的花界，只知野蛮生长，多为庸人自扰。

这话一句比一句毒。不仅是骂花界见识少、不懂规矩，骂她们是愚蠢的庸人。还夸了天界，说天界包容有度，不与尔等野蛮人计较。

“你们天界鸟族好生不要脸，强行打破结界，掳走花界精灵，还敢言辞嚣张？”又是一名芳主，玉兰出列。

昙絮神色冷淡，瞥了她一眼。

昙絮芳主有何证据，证明是鸟族所为？

“留于现场的羽毛，便是证据。”长芳主抬手，将烧成焦黑的羽毛，展露于众。大有「事实胜于雄辩」之意。“除了鸟族，别无其二。”

昙絮现场留有羽毛，便是鸟族所为？那留有鱼鳞，便是水族所为？留有草叶，便是花界精灵所为？众芳主只是见到羽毛，便如此主观臆断，不等查清事实，就来兴师问罪。焉知不是为引发花鸟两族祸乱的宵小之徒，蓄意嫁祸行事？

昙絮摇头啧啧。

昙絮许是偏安一隅太久，这大脑与礼仪规矩，一并退化了吧。

“岂有此理！区区小仙，竟如此逞得口舌之利。”长芳主闻言，目光如熊熊烈火。她对穗禾沉声，留下一言，便率众拂袖而去。“这便是公主的和谈之意？今日果真受教了。”

穗禾“芳主且慢……

穗禾阻拦不及，眼见她们消失于门外。她受此恶气，如此礼让，依然于事无补，不由气不打一处来。

穗禾昙絮仙子可知，你惹怒花界众芳主的后果？

昙絮怎是我惹怒？那花界众人，敢对公主和大殿如此无礼，言辞对天界鸟族如此不敬，絮维护天界威严，何错之有？

昙絮一脸无辜，据理力争。

穗禾你！你可知你逞一时口舌之快，会令鸟族蒙受饥饿灾荒？

穗禾按捺住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