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心菜？卷心菜！

次日午后，蔺卿华换了身衣服便来到书房，轻敲了几声门，见门是虚隐着，便也就微抬右脚，踏过门槛，走了进去。

蔺卿华穿过书柜，看见父亲在案台前作画，便放轻了步伐，走到身边，捏起方墨醺了醺清水，随后颇为耐心为父亲磨墨。

“你娘生前也常这样磨着墨，她磨墨是最好的，浓淡相宜……”

蔺盛慷回想起原配妻子莫氏无不感慨，不禁有点后悔自己的决断了。

“音容不改记心中，梦中思念结发情。母亲能得父亲这样思念，想来也不枉此生了！”

蔺卿华一岁多的时候生母莫氏就因病离世，自是没有多少情感，然，父亲却时常在母亲的静惜苑小住，如此可见结发之情深。

“华儿，为父……唉……”

蔺盛慷停下手中的笔，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决定告知，可看着酷似莫氏的脸，话到嘴边竟怎么也说不出口。

“父亲可是为选秀而烦忧？”

蔺卿华看着蔺盛慷画的宫墙，已然知道今天唤他过来所谓何事了。

“华儿，你娘生前最是喜欢与我手谈一局，不知你可有兴趣无？”

蔺盛慷没有正面回答蔺卿华的话，缓缓绕过书案，走到窗边的棋盘前，询问她可有兴趣来盘棋。

“女儿的棋艺不精，还请父亲手下留情！”

蔺卿华自然是没有不应允的道理，见到父亲已经选好棋盒后，随手打开自己的棋盒便手执一枚黑子谦虚的讨教道。

“华儿，你觉得如今我们荣昌伯府如何？”

经过几番厮杀，蔺盛慷意有所指的试探着，随后一眼盯着棋盘，一眼探寻地看着蔺卿华。

“女儿不过是闺阁之流，不敢随意妄言，父亲可觉得空心菜如何？”

蔺卿华略思一会，非常得体指出自己身为闺阁女怎么可以议论掌家的事，不应随便议论主家的事情，而又巧妙用空心菜来隐喻着。

“空心菜？哈哈哈哈……华儿，为父想要卷心菜，你觉如何？”

蔺盛慷许久没有这样悦心的笑，就细嚼了蔺卿华的话后同以卷心菜表明自己的野心。

“唉，昨个与你母亲一同用餐，桌上摆着数样菜，其中两道菜为父最是喜爱，一道是剁椒鱼头，一道是白玉翡翠羹……”

蔺盛慷看是无心谈论昨晚的吃食，双眼却紧紧盯着蔺卿华，似乎要从她身上看出什么来，就连棋子都忘了下。

“父亲可是要弃子？那女儿可就却之不恭了！”

蔺卿华见蔺盛慷许久不动一子，故作玩笑地问其可要弃子？一边说着一边还抢先下了一枚黑子，坐实了弃子之意。

“白玉翡翠羹若是请客吃酒倒是还摆得上桌，说到下饭还是要剁椒鱼头方可啊！”

蔺盛慷看着蔺卿华的举动，笑意更加欣慰，如此通透人心，怎能不令人喜爱，自己的决断果然是没有错的。

“父亲怎不问问哥哥？哥哥历来对素食不感兴趣呢，总是喜欢去春风楼叫上一盘牡丹鱼片，红烧狮子头。”

蔺卿华这时候还不明白父亲的意思那也就真是瞎了，绕了一大圈还不是说蔺卿钰不适合入宫，想要她代替入宫，左右都无法自己做主不如借此机会巩固兄长的地位来得划算。

“牡丹鱼片？红烧狮子头？好！好！好！靖轩一直都是为父的骄傲，华儿你最得为父的心思，他日华儿若是想要什么，整个伯府都会为你取来！”

蔺盛慷心满意足地丢下棋子，郑重其事地对着蔺卿华许诺道，此刻他才真正的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