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百里守约坐在跑车后座上动弹不得,被司马懿和上官婉儿一左一右夹在中间,双手被反剪在背后,粗糙的绳子勒得很紧,他不舒服地动了动,并没有提出什么要求,只是从后视镜里冷漠地盯着铠那张脸。
倒是上官婉儿提醒铠:“你把人绑得太紧了,要不松松?”
“不用,松了他会挣脱。”铠并不喜欢在开车时交谈,会分心。一个急转弯过后,铠才又说:“你想节外生枝吗?你同情这个狼人了?你想背叛李信?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
“没有!”上官婉儿赶紧举起双手,眼睛依然盯着百里守约,“我只是感到不解,你们两个之间翻脸怎么像翻书一样,昨天还在一起逛街……”
显然,上官婉儿起了疑心。
“我可以为了钱和任何人翻脸,我是个商人。你跟李信共事这么久,不清楚我们这些人的作风?在你眼里是人的人,在我们眼里,只要被明码标价,都是商品。”
“呵,”上官婉儿瞥他一眼,打了个哈欠,“渣男。”
司马懿抱着臂,对上官婉儿假惺惺的同情嗤之以鼻。你也是个渣女,只有公孙离那么傻的姑娘才会信任你。
-
昨天清晨。上官婉儿和李显的别墅。
“安啦安啦,李信就是那样的人,你要是觉得他那里呆不下去了,我这随时欢迎你。”
上官婉儿把哭得发抖的公孙离揽进自己怀里轻拍着。“安啦安啦……”
“我——我不能接受——他竟然就是李信——他骗我那么久——他——”
公孙离抽抽搭搭,眼泪都蹭到了上官婉儿的衣服上,话也说得断断续续。她温和儒雅的男朋友竟然就是那个手段高明、玩弄人于股掌之间的李信!
这两个人天差地别,无论如何也无法重叠在一起啊!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在你上车那天,李信不让我说话,你不要怪我,我也得听他的话。”
但凡是稍微动用一点脑子,都能听出上官婉儿是在公孙离面前急于撇清自己和李信同流合污的事实,制造出一种“他威胁我我只能听话”的假象——可被爱情冲昏头脑还哭得浑浑噩噩的人,是没有这个判断力的。
司马懿站在门口的时候,上官婉儿还试图拦住他不让他带公孙离回去,假装大义凛然地叉着腰往两人中间一站:
“打架吗司马仲达?你觉得和我打你有多少胜算?打不赢我别想把阿离带回去!”
这表情,这语气,全世界都欠上官婉儿一个小金人。
司马懿倒是也不虚她,两人在客厅里打得天翻地覆,奈何共事太久对彼此的招式太熟悉,打了半天谁也占不到上风。上官婉儿在堪堪躲过一击后,身形一晃扯着公孙离的衣袖就把她推进了一个密室。
“你!”
司马懿震惊得说不出话。那个密室,别人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他清楚得很。密室里安装了一种貌似被称作kde射线的东西,经过折射可以改变物种的基因。他亲眼看见一只小白鼠进去受到照射后发生了可怕的变异,全身长满透明坚硬的不明晶体,尾巴变得又粗又壮,耳朵也开始向狼耳变异,似乎十分具有攻击性。
而现在密室的设备就出于开启的状态。隔音不错,司马懿只能听见微弱的砸门声和尖叫声,不过这些声音很快就消失了。
刚才还和他势不两立的上官婉儿见他愣住不动,也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下,把密室的监控调出来后,得意地对司马懿伸出手,递给他一杯茶。
“坐吧仲达,欣赏一下我们的最新成果吗?我还没拿过活人做实验呢,这送上门的小姑娘,身体素质还真不错。”
变异的过程是缓慢的,司马懿也实在没有兴趣去欣赏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的成果,将茶杯狠狠地磕在桌上,转身离开。
他是想救公孙离,但与李信无关,他只是觉得无辜的人不该被卷进来。可他心里也清楚,他和上官婉儿最多打个平手,论力道男人更胜一筹,奈何女人实在是占了身形灵活的便宜,使个巧劲儿借力打力,再加上过分熟悉对方——
如果是他呢?
如果是那个以伪装和灵活多变见长的“无间傀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