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初次见面

“所以你和她做了？”

张艺兴转头朝后桌的吴世勋问道。

“没。当时我只想干你。”

吴世勋翻了个白眼，抱臂挑眉看着眼前那个不知好歹的人的的人，胯下隐隐作痛，不想多说一句。

昨天张艺兴撩完用腿顶开吴世勋就穿着一身病服迈开腿以100米冲刺的速度逃走了，身后追过来的保镖都被张艺兴边喊边警告给唬得停下不敢继续追了。

张艺兴看吴世勋一脸郁闷像个怨妇，便“切”了一声，也学着吴世勋翻了个白眼，转头继续听课了。

吴世勋坐在后桌盯着张艺兴的后脑勺越想越不对味，张艺兴这态度是怎么回事？吴世勋心里琢磨着我好心三番两次收留你，弄出这么个幺蛾子怎么就一点愧疚的神色也没有呢？

他刚想踢一下前桌的凳子泄愤，张艺兴刻意压低的嗓音就传了过来，“你别又给我开玩笑啊。”

吴世勋悬在半空中的腿被张艺兴突然伸出手的手给摁住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张艺兴转头看了一眼表情惊恐的吴世勋，扯起嘴角朝他微微一笑，颇有些霸道总裁的风范。在吴世勋看来那是相当的欠揍。

“昨天要不是你非要压着我想玩我，我就不会搞你。”

张艺兴整个背部靠在了吴世勋的桌子上，头稍稍后仰，目不转睛地盯着讲台上激情满满的语文老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艺兴在认真听课呢，他说话的尾音轻佻上扬，带着一丝丝嘲笑的意味，“还有啊，你怎么那么容易被撩拨出火来呢？”

吴世勋听完这句话脸都要绿了，在吵嘴这方面吴世勋从来都不是张艺兴的对手，他刚想抬手捏住张艺兴的脖子，讲台上的老师就注意到吴世勋的小动作了。

“我靠。”

吴世勋暗骂一声，只好悻悻顺势假装是要把两只手摆在桌面上，像个小学生一样端坐好。他倒不是怕老师怎么样，他连董事会都不怕，关键是良好的教养让他自我安分了起来，吴世勋在内心这样表扬自己。

“没有我，你还有你的右手啊。”

张艺兴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说完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他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低头避免和老师眼神交流，把凳子拉前与吴世勋隔开一点距离。

吴世勋看到张艺兴因为憋笑而颤抖的背影就很烦闷，抓了一把头发，自暴自弃式瘫在课桌上双眼放空盯着教室外空荡的走廊，树叶在铁栏杆上投下斑驳的树影，随着一阵看不见的风温柔地移动摇晃着，脑子里驱赶不走张艺兴昨日挑逗他的画面。

半咬住的下唇，含水的眼眶，宽大的白色病服和纤瘦的肩膀，若隐若现的锁骨和冰凉的指尖，像极了投入冰水里面的橘子味泡腾片，清凉又性感，可爱与诱人共存。

太变态了。

意识到一股酥麻电流感冲向身体时，吴世勋立刻被自己不受控制的思想给吓了一跳，白日宣淫可还行？他赶紧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劝自己清醒一点。

课听不进去还是小事，乱想才是大事，而且很怪。

下午的阳光很强烈，教室学校北面A栋三楼，吴世勋的位置刚好靠窗，是班级的最后一排，光线从斜上方射入，整片金黄盖在了吴世勋的脸上，刺得他眯起眼睛，他只好抬起一只手伸开五指让阳光从指缝中透过，投在吴世勋那立体凌厉的五官上，整体来看美得像一幅画，和阴影做着游戏。

教室里暖气吹得他浑身发热，再加上全班唯一一个独晒得到太阳的优越地理位置，吴世勋打了个哈欠。

望着楼下走动的身影和门廊外教室门口的植物相互摩擦发出的“沙沙”响声，吴世勋在半梦半醒间突然发觉周围的场景都又一股熟悉冲向他混沌的大脑。

他第一次见到张艺兴是在第高一第二个学期的开学分班考试。那时候吴世勋刚回国不久，被家人强制性要求参加，理由为适应新环境。

为了让父母答应自己独居的要求，吴世勋就勉为其难，在这场考试中露面。说是露面真是一点也不夸张，整整两天吴世勋都是以5分钟填卡，剩余时间用来睡觉的方式度过的。

当然，在最后一课考试中吴世勋额外增添了一个爱好，那就是观察斜上方那颗像兔子一样圆圆的脑袋和一头与绵羊同款的卷毛。

整件事情还都要从那天在校长办公室里说起。

被媒体评价为A市决策最雷厉风行和行事最坚决果断的李校长此刻正拿着手帕给自己擦汗，要说这人啊，就是不能比，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官大一级压死人。

你要说钱的问题还好解决，学校从来不缺投资者。可是面前坐着的两位，一个职位属于那种对外界无关人士保密的政治角色，一位是世界五百强上市公司董事。

他那敢怠慢啊，就怕人一不高兴，一个回去就向中央举报去，一个一言不合立即撤资，毕竟贪污贿赂这些事，学校也没少干过。

再加上两家的关系一直都不错。

“我们也没有过分的要求，就是希望孩子能跟玩得好的在一个班上。”

女人翘着二郎腿手搭在大腿上坐姿优雅，口吻轻柔恬静，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与说话的语气截然不同。精致立体的五官和被保养得很好的皮肤更是在同龄人中显得无比优越。

“孩子刚回家，闹着脾气，怎么劝也不听，非要跟小时候的玩伴在一个班。”

男人的声音浑厚，接过女人还未说完的话。

这两人合着是要唱双簧是吧？

李校长犹豫了很久，反复在脑海中斟酌着利弊，才答应了一句“我尽量”，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大沓表格往从刚刚谈话开始就一直站在门口玩手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的少年走去。

“你自己划。三十个人。”

吴世勋划的第一个人就是校长的儿子李合。

他掂了掂手中的纸，估计着学校的人数，怎么看这个年级都有两千多人吧，三十个人一个班也太少了吧？吴世勋察觉到了不对劲，皱着眉头随意翻动了几页纸。后来吴世勋才知道，这叫搞特权。

因为名字是按上学期期末成绩排的，所以吴世勋想也没想就翻到了最后一页寻找知己的名字。

吴世勋把幼时出国前和近期回国后见过面的好友的名字都划在了一起，满打满算也就二十九个人，女性占去了一大半。他不禁为自己在华渺小的朋友圈感到悲凉，于是吴世勋暗自下定决心回国独自生活后要用酒会结交更多狐朋狗友来弥补这个他无法忍受的生命之轻。

那最后一个就选第一页里名字最好听的那个吧，吴世勋想。

正好可以平衡一下他将来班级的成绩，又因为女性朋友太多了，本着对男女平等观念的尊重和为了响应国家男娃女娃都是好娃的生育号召下，吴世勋决定选一个名字好听学习一流的男孩子。

吴世勋大致扫了一眼后，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又举起手毫不犹豫勾选了第十个名字。

李校长刚接过去瞟到第一页第十个名字后面的勾时就腿软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脸上表情没绷住，反正吴世勋看着李校长那慌乱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双手环胸神情坚定看着对面的人。

吴世勋猜李校长心里现在肯定是在琢磨着这个好学生怎么会认识自己。

“世、世勋，你这有些不合适吧。”

吴世勋没答话，只是直勾勾地看向带着恳求神情的男人，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既不愧疚也不内疚，就是面无表情。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就抱臂顶着一头回国前染的橘色头发抬脚离开了，意思是接下来你们看着办。

吴世勋的父母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服李校长随吴世勋的想法来。

“您不用担心10号同学的师资资源，我们会看着办的。”

所以吴世勋在饱受5科考试摧残和差点因为烦躁把凳子坐穿后终于迎来了整场考试的转折点。

吴世勋刚填完答题卡准备完成放笔趴桌一系列一气呵成的动作时，门口一声“报告”传入了所有考生的耳朵里。

那声音就像穿透了几个世纪才来到吴世勋的耳朵里，拥有着奇特的魔力，是很抓耳的嗓音，就像摇晃一瓶冰冻的气泡酒撬开金属瓶盖时发出的那种声音，给人一种从头到脚的酥麻脆骨感；还伴随着一丝清甜甘苦，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中。

当然吴世勋没有这样的情操去思考这些东西。

他只是被吓得抖掉了手中的2B铅笔。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迟到？”

监考老师是一个看起来很凶的老女人，脸上的褶子跟刚叠完千纸鹤被人摊开的纸那样，正叉腰盯着门口站着的人，预备着破口大骂，宣泄一下监考积攒下的怨气。吴世勋扫了眼答题卡还剩最后十个选项，决定一气呵成涂完，不抬头吃这个瓜。

“张艺兴。”

软糯清甜的声音传进了正奋笔疾书的人的耳朵里，吴世勋猛地停笔抬头看向站在边框边上那个白得反光体型偏瘦看起来很乖巧的人儿，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名字都不会太差。那不是昨天纸上的那个名字么？吴世勋一手撑着头一手转着笔垂眼思考。

缘，妙不可言。

听到名字后的女人立马换了360全方位来了个换脸表演，张艺兴谁不知道啊，学校重点培养对象不是么。

吴世勋差点想站起来鼓掌了，这么精湛的变脸技艺已经很少了，果然高手在民间啊。他先恶心了一把这个看成绩的社会，又鄙视了一下讲台上衣品不佳的女老师才重新把视线放回那个叫张艺兴的男孩子身上。

这两天吴世勋基本上都处于那种填完卡就睡，考完就溜的状态，从来没有认真看一眼周围，因为所有人对他的目光总是探寻和惊奇的，搞得吴世勋这几天脑海中反复地循环一个字循环一个字，滚。

张艺兴校服外套很大，松松垮垮地架在身上，他豪放不羁走路姿势与甜腻的汽水音完全不搭，单手插进外套走路左右轻微摆动，像极企鹅。吴世勋

总之直到考试结束，答题卡的最后一个选项，吴世勋也没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