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我会娶她 明媒正娶

齐衡与如兰捉猫子的地方，是盛府的一道景观石洞，一入进去便又簌簌的水声，拂过了崎岖的山石，在最右侧的石头下停下。

　　如兰正欲坐下便被齐衡虚拦了一把。

　　齐衡蹲了下来，把怀中的汗巾垫在了石头上。

齐衡“五妹妹，坐吧。”

齐衡抬手作礼道。

如兰也便不犹豫只要四下无人，她便可以坦坦荡荡的在齐衡面前做自己最初的自己，落了座俏俏的露出一排白牙笑着。

　　齐衡便也理起了袍子落了座，笑容一贯的淡雅，让人如沐春风。

齐衡“这是你喜欢的衣裳，石缝积沙，到底是要谨慎些的。”

如兰摆了摆袖子咧着嘴角笑着。

如兰“还是你最好了，处处体恤着我。”

齐衡也未回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笑颜如花的如兰，她的笑意一贯眯眼娇俏，小酒窝子淡淡的，却像是才松土出来的成年老酒似的。

　　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眼底的乌青，她瘦了，这些日子的事情，在长柏那也能打听到不少，每一桩每一件都让他的心抽疼似的，恨不能马上见到她，只是如今见到了，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心中懊恼，没有能力保护着他。

　　如兰伸出了手在齐衡面前晃了晃。

如兰“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几天不见我变得那么好看？”

说着拖着自己的脸，手指敲在了自己腮帮子的肉肉上，笑着。

　　齐衡见她这幅模样既是认真又是惋惜的回说道。

齐衡“只是突然觉得，自己自幼温书却没有什么用处，突然很羡慕那些舌灿莲花的人。”

如兰望着他的眼，他的眼中尽是山川湖泊，挂满了星辰，此刻星辰摇曳，一副要坠下模样，她想移开打马虎眼的，却被他这样吸引的。

　　想来是大哥与他说了那些糟心的事情。

　　如兰想了想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同齐衡说道。

如兰“我，我其实没事的，就是跪了几天祠堂，这有什么的，我现在照样能蹦能跳的。”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似的，说着就要跳起来，奈何这膝盖原本就缠着绷带还没大好，便被她蹦蹦跳跳的折腾，一吃痛，便复复折了回来冷“嘶”了一声。

齐衡“如儿...原是我不好。”

齐衡看着她这幅模样越发的心痛自责起来，一双手伸出来也不是放下也不是，便恼着自己一拍自己的腿。

　　如兰也被他闹糊涂了。

如兰“你有什么不是？都是我爹爹，宠着林小娘那妖精也任着墨兰那个小蹄子...”

也开始把心里话说出来，扯了扯齐衡的袖子。

　　见齐衡眼中渐渐平缓甚至带着几分震惊便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心一横索性与齐衡摊牌了，揉着帕子与齐衡道

如兰“我便与你实说好了，我心中便是这样瞧着林氏与墨兰的，看着他们哭哭啼啼的模样，恨不能把他们的嘴缝上，再者这几次，可都是墨兰陷害的我，我这个嫡女也只是面上听着风风光光的罢了...爹爹可偏心了。”

如兰说着越发觉得心里委屈，心中泛着酸水，眼睛酸酸的。

齐衡“我原先见你满嘴的嫡女庶女，却并不在意这些想来也不过是因为，盛伯父并不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如兰摇了摇脑袋只觉得自己有时候在齐衡面前，其实也是很荒唐的只道。

如兰“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总有薄一点的地方不是？但该有的尊贵体面，我还是有的，元若，你不能可怜我。”

伸出手指住了齐衡，要他适可而止。

　　齐衡原是一愣却因如兰的这一小动作不免一笑只温声道。

齐衡“我不可怜如儿，只是更觉得你心中剔透美好，我会照顾好你的，以后...定会更好的保护好你的。”

如兰“保护我？”

如兰被他说的一愣，她原本就该是盛府尊贵受宠的嫡女，她厌恶爹爹对墨兰的宠爱，才每每装作一副什么都有的模样。

　　但是父亲的疼爱有时候是很多爱都无法弥补的。

　　齐衡生的很好看，唇红齿白的，最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眸子，泛起漩涡时候像是可以包容所有，其实如兰是个很爱漂亮的人。

　　齐衡生的漂亮。

　　心跳像是漏了一拍，随着他的笑荡起了秋千。

齐衡“嗯！”

他应的掷地有声斩钉截铁的。

　　如兰掩面偷偷笑着，憋都憋不住索性也不憋着了。

　　齐衡见她这幅模样也跟着傻乐起来，更把揣在怀里的玫瑰酥饼拿了出来。

齐衡“我们家的厨子才做好的，我想你是会喜欢的。”

如兰闻声眼睛都发亮了

如兰“我当然会喜欢，你府上厨子做的，那可是比宫里的还要好吃。”

她可没吃过宫里头的东西，这自然只是个夸张的比喻。

　　如兰把手中的美人风筝递给了齐衡。

如兰“许久未见了，就当是个好礼物，你见着，也能睹物思人嘛，看见它就和看见如儿一样，好不好？”

这也真真算是她心中的大礼了，怎么说也是自己亲自做出来的，自然不一样。

　　齐衡自然也是欣然接过，她知道如兰的好手艺，也自是珍惜的和宝贝一样抱着，其实齐衡也有撑不下去的时候，书籍里头的种种也曾让他头疼迷茫，但他愿追逐那道心中的光，久而久之，他明白了，如兰便是那道光。

　　微微笑的时候可以照亮整个石洞，和他的心。

齐衡沐过浴后便阔步回了书屋，准备着回去温书，这几日原是心神不定的，皆因见了如兰而又平静了下来，想到她绽开向阳花一样的笑道。

　　“元若，你一定要加油，我等你。”

　　只这一句便在他的心头，重复了千千万万便，叫他心安，心定。

　　远远的瞧着书屋的门并没有关上，心下不免一“咯当”他吩咐过不许婢女小厮未经他允许再随意进出书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果不其然见母亲站在案牍前，手中拿捏着风筝，身旁的嬷嬷察言观色着早就退到了一边。

　　平宁郡主原是一身的雍华，面上爱对儿子挂着的慈爱笑意现在淡了淡，一双眼不免有些怀疑的望着齐衡。

　　齐衡此刻只觉得如凌迟一般的难受，母亲的眼睛像刀割一样的，却不由强忍着只道。

齐衡“母亲今日怎么来了？”

平宁郡主则是强扯出了一抹笑意，放下了手中的纸鸢。

万能人物“见你近日温书都不在状态特命人做了莲子羹给你送来，这可是你屋中的女使做的？这心思可是够巧的。”

齐衡“回母亲。”

齐衡抬手作礼，这种事情他不想欺瞒母亲，他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如兰是他认定的人。

齐衡“这并不是屋子里的女使做的。”

万能人物“噢？”

平宁郡主提声问着忍着气。

齐衡“这是盛家嫡出的姑娘赠与孩儿的。”

齐衡头低的更低了，声量却未曾减小。

定了定神见齐衡坦荡，便收住了自己那盘问劲，齐衡是她唯一的孩子，平日里也是知礼数懂分寸的。

万能人物“你与盛家姑娘是自小读书的情分，想来这也是平常的事。”

便要往前扶住齐衡。

　　岂料齐衡站直了身子便道。

齐衡“母亲，我与如儿自是自小的情分，儿子对他早已倾心，此生决定，非她不娶。”

一身的风骨。

　　平宁被他这一番做派惊的拧紧了手中的帕子，眼底尽是怒意。

万能人物“你说什么？”

冷笑一声便取了那美人风筝攥紧道。

万能人物“这小官家的女儿使的都是什么手段，能骗的你与她私定终身了，她送你这风筝，莫不是就想说，你就像这风筝任她拿捏了？你的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

齐衡“儿子自然是因为敬重母亲，才与您说的。”

齐衡眼中皆是难过，他怨母亲不懂如兰，更恨自己什么都不能做，就这样听着母亲的误解。

齐衡如儿也不是这个意思。

万能人物“元若，你被保护的太好了，你自然不知道那些小门户女儿的心思。”

齐衡“母亲，这次是你错了，我懂她，正如同她懂我，再不会有人如她一般知我的心思了，若儿子不能娶到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快乐的。”

万能人物“你可真是糊涂了！魔怔了！”

齐衡“母亲，如儿若是有别的意思也定是愿我如这风筝一般飞在天上，她愿我是自由的，愿我能有自己的方向。”

齐衡幼时候常跟在如兰身边一起放风筝，每每风筝线掉了，若不是在树上，而是飞出了宅子，她都不会再去理会而是开心的拍了拍手，便让喜鹊准备吃的，要与齐衡一起去下五子棋了。

　　齐衡心中疑惑问他为何满目喜悦的望着飞走的风筝。

　　她只说嚼着烫牛肉道。

　　“我希望它们可以飞的更远，不必圈在这小宅子里四四方方的天，让它们走吧，去看看我看不见的路，山里也好，小城也好，飞吧，去看看。”

　　“那可真美好。”

　　那时候的齐衡也向往的望着那样蓝的天，他想做很多事都被母亲驳回了，他清楚母亲是为他好，才都应承下了。

　　“元若哥哥，你若是想，以后我们便一起去看看山看看水吧，我知道你好多事都要听郡主娘娘的安排，郡主娘娘自然是为你好，可我相信再久一点你定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就像...”

　　顺手拿起了风筝线晃了晃。

　　“就如风筝一样，飞走吧，去想去的地方！”

　　齐衡看着她晃了晃手中的风筝线，也会心笑，心中也笑如兰傻气，旁人都喻男子的自由应该像翱翔的雄鹰，她却...她没有城府与心思门道，自由自在的，他与她待着是很舒心的。

平宁被他说的一怔，齐衡从小到大并没有驳回过自己的话。

齐衡“母亲，从小到大我都是听你的，跟着你话中的未来走着，除了庄学究，是我自己选的好先生，我更有幸因此遇到了如兰，母亲你就随了我吧。”

齐衡跪了下来。

齐衡“等我中榜了，我要明媒正娶的娶她。”

平宁只觉得他这一跪有千金重，齐衡是个好孩子，从来没有求过她什么，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平了平气息，想到齐衡即将来的科考...

万能人物若你考上了，我自会考虑，但你若再如此因美色误了科考，母亲定不会容她。”

齐衡“母亲！”

齐衡见母亲松了口，心中大喜，满眼掩不住的笑意抬头。

万能人物“还不起来？这么凉的天可是不怕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