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侍仙娥进进出出,把毁坏的东西都换掉,其他在场的人也还没走,乐胥娘娘也没走,素锦陪在一旁,两个人一起坐在角落里,夷安一眼就看出素锦她现在在紧张,或者说,是恐惧。不过了解素锦这些本能的小动作的人显然不止她一个——夷安看到乐胥娘娘把素锦扶着自己的手拿下来握在自己的手里,眼睛却盯着窗外,显然是在想事情。其他的老臣们三两个站一起,所有人几乎都在说什么,可声音却很轻。唯一例外的是那个据说是天君任用的中年仙君,这人似乎是走不出去了,夷安确定这人一定是尝试过,结果失败了,此时站在那里脸都快要绷不住了。
显然,所有人的心里都不平静,但是所有的人又都很安静,他们似乎都知道,刚才发生在这里的事情最好连风声都不要传出去,就连刚才引着凤九出去的仙娥,夷安记得,那人走的似乎都不是往常所有人走惯的那条路,而是帝君平常一个人清净遛弯时走的那条基本上谁都遇不到的小路。
帝君“你胆子这么大,是你师父教的么?”
刚才任由小丫头打架,砸坏了多少陈设都不制止,甚至中途还玩消失的东华帝君出现在了夷安的身后。
听见声音的夷安瞬间挺直了脊背,手上的团扇不知为何,似乎又扇的快了几分
“岂敢岂敢,帝君您这话说的叫晚辈我好惶恐啊........”
夷安扭头——讲真,她一直都特别怵这人,因为她师傅——一个虽然年纪大,活得长,讲话却依然贼实在,完全不知故弄玄虚为何物的老头曾经这么跟她说过——东华帝君这个人,你永远都不要骗他,因为这个玩意他其实啥都知道!
因为东华帝君好像是石头成精来着,所以师傅平时背后说起这人时也总是“这玩意”“这玩意”的,不过他的话夷安却是记在心里了——师傅这人记性一直不好使,这么多年都能记清的事情,说明他一定吃过大亏。
见夷安眼神乱瞟的样子,四海八荒最大的祖宗居然乐了
帝君“你这幅样子,真像是你师父亲生的。”
夷安扇面遮脸。
夷安“他活这么久一共也就我这么一个徒弟,跟亲生的也没啥差别吧?........”
帝君“当年你师父其貌不扬的,修为....也就那样吧,本事也拦到了家,可是到后来那些本事大的都死了,你师父却活的比谁都长。”
夷安“...您老有话直说行不行?你这么一说搞得好像我就要死了一样....”
帝君“这个世上,敢专门绕个套子,试图把我也给装进去的,除了你师父,你是头一个。”
夷安“.........成功的?”
帝君“活着的。”
!!!!!
夷安“那我还真是谢谢您这么些年的不杀之恩了哈?”
夷安心说师傅啊!徒儿真是看错了你了,本以为您年纪大了,修为那么烂还没人欺负您全靠活得久,溜边走。大限将至您都是一路睡着走的........所以说师傅您当年到底是干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了?让东华帝君记了百十多万年都不带忘的!?
这时帝君看了看外头。
帝君“分支的人要到了。”
是了,夷安想起来,辛奴去找素锦的大伯父求援,再慢也应该到地方了。
那这般的话.......帝君是打算把天君也给叫来,还是等之后再通知他呀?
这帮人来势汹汹,刚迈进门槛,太辰宫里包括素锦和乐胥娘娘在内,所有还坐着的老人家就又都站起来了。夷安觉得,这些经过大风大浪的老臣经过凤九那么一遭,怕是都已经猜到了今日天族内部要发生大事情。
分支这边的状况其实也不复杂,辛奴当时是与素锦一起去的无妄海,求援自然也会找素锦大伯父,而且十分巧合,几个兄弟当时正一起喝酒呢。于是这回也别想着注意什么影响了,直接一网打尽!
其实分支各族对九重天的所谓“嫡枝”的看法也是不同的,原因就在夜华身上——这些人看不上天君,却大都欣赏夜华,比如素锦的三叔四叔,鲛人之战的时候连兵都是素锦全力相劝的份才出的,但是北伐之后,两拨人据说都安分了不少,听说说最小的那个对此极不高兴——四个人里最先拍桌子的就是他。可能是喝多了酒,抄起了桌边的斧子就要上天把天君劈了。
“不是有太子了吗!有太子了那老不死的还活着干什么!?”
隔壁两个死活拽住这个撒酒疯的货,一个按肩膀一个按嘴的把这货给按回到椅子上。
“大哥,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负责堵嘴的老四回头,眼里也气的不行。素锦的大伯对这事儿的起因经过最清楚,食指在酒盅的盅沿上划来划去。
“我且问你。”
大伯看了眼地上跪着的的仙娥。
“你刚才说青丘跑去闹了?”
“是!”
辛奴这才想起自己没把话说全
“当时自杀的那个凡人素素,她就是青丘白浅!现在她们找上门来了,公主让我去青丘找夷安上仙,夷安上仙又让我来找首领们求援.......”
“等等?你说她在青丘?”
“......是的。”
辛奴留着眼泪点头
“是夷安上仙发现了那个素素的身份,然后说....说天君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为了青丘,肯定会把公主推出去顶罪的,所以,所以她想先把太子和青丘的婚事搅黄了,只要婚事没有了,天君就.......”
“这死丫头简直胡闹!这么大的事....怎么敢自己做主呢?!青丘白家的人岂是好相与的!?”
留胡子的中年人——素锦的三叔听这话都快要气死了,使劲的捏着撒酒疯人的肩膀道。
“大哥,要不咱们先去青丘,把这事给人家解释清楚,?”
“解释个鬼呀解释!青丘有委屈叫他们向天君要说法去!咱们的事还没说呢!”
说完回头道。
“大哥,依我看还是先把孩子接回来吧!那两家的事让她们自己闹去!关咱们啥事?”
“好了——!”
大伯父一拍桌子,瞬间除了喝多了的以外,都清净了。
“夷安那丫头,现在可在天宫?”
“在的,她让我来找您,然后就去九重天了。”
素锦的大伯父站起来。
“走吧,既然孩子都求过来了,咱们就去看看再说。”
除了喝多了的老幺被扔在了原地外,素锦的三位叔伯直径来了太辰宫,面见东华帝君。
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了事情不对。
大伯看到了角落里的素锦,视线在她和大皇子妃的手上停留了一下,这才像东华帝君下拜,吓得夷安赶紧摇着扇子躲一边去了。
见素锦看似无恙,几人才细问起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才闹明白,闹事的并不是什么青丘的大人物,只是孙辈的一个小娃娃罢了,老三老四霎时松了口气,心说吓死我了,就说觉的画风不太符合,原来只是个娃娃呀.......
如此,当年的事情算是摆在了明面上,就看在场的人要怎么处理了。
顺便一提,此时天族和分支之间掌握的信息还是不一样的,辛奴求援时时间紧迫,根本就来不及把天君也讲出来——不过素锦的大伯是知道这些的。
而天族老臣则多基于夷安的那番话,心中明镜,此事怕是与太子殿下脱不开关系,于是两厢一掰扯——你说天君苛待遗孤,我讲太子这件婚事怕是要遭,如此你来我往,到最后,还是得请素锦这个当事人,重新再把这个事情说一遍。
乐胥拍了拍女儿的手。
乐胥娘娘“去吧,有什么就都说出来,你叔伯们都在这里看着呢,不会有人怪你的。”
于是,虽然已经在正文里复述了很多遍了,但是为了结局,还是要再复述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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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重复的,但我真的写腻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