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回到花界,锦觅正在照顾伤心过度,有些神志不清的簌离。
锦觅“娘亲,这是我做的鲜花饼,加了秘制鸭蛋黄。从前小天使……彦佑,他最喜欢这个……”
锦觅正说着,簌离忽然伸手将那一碟鲜花饼抢走搂在怀中,锦觅赶忙道:
锦觅“娘亲,您小心些。”
簌离一边将点心搂在怀中,一边小心翼翼拿出一块,如同哄孩子一般,哄着她怀中并不存在的彦佑,轻声道:
洞庭君簌离“你爱吃这个,娘喂你吃,都给你,都给你。”
洞庭君簌离“你慢点吃,娘亲给你缝衣服,缝完了你穿上,娘亲带你回家。”
说着,又从一旁的箩筐里拿出针线,接着缝制那件返工了无数遍的寿衣。
润玉立在门外看着这一幕,他明白簌离的伤心,彦佑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如今人没了,簌离作为母亲,如何过得去这个坎。可是润玉也知道,不能再任由她沉浸其中,她没日没夜的缝制那件寿衣,润玉实在害怕她熬坏了身子。
轻叹一声,润玉转身去泉水边打了一盆洗脚水,从前彦佑做过的事情,润玉也想做一遍。他心里实在羡慕彦佑曾得到过那份他期待已久的母爱,可是他离开母亲太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像一个孩子一般同自己的母亲相处。
润玉端着一盆洗脚水进了簌离房间的时候,正在给那件寿衣锁边的簌离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望着润玉:
洞庭君簌离“孩子,你回来了。娘亲不是有意要罚你的,只是你太过分了。娘要你去天界当蛇仙,你竟然不到三月便让人贬回来,你这般能惹祸,将来可怎么办。”
洞庭君簌离“彦佑,是不是娘把你打疼了,你才走的?娘不怪你了,不怪你了,你回来吧。”
簌离搂着怀中缝了一半的寿衣,失声痛哭。
润玉上前,轻轻除去簌离的鞋袜,将她一双玉足浸在清凉的泉水中:
夜神润玉“娘亲,彦佑已经走了,您节哀吧,他定然也不愿意见您如此,自他去后,您就没合过眼。”
簌离抱着怀中的寿衣,轻声道:
洞庭君簌离“我知道啊,他不会再回来了,他死在赤霄剑下,魂飞魄散。只是,这几天我总觉得,他还在我身边,等我带他回家。可是这么久,他都不回来,我就在想啊,是不是我从前对他不好,所以他记恨我,不愿意回来了?”
润玉轻轻一笑,抬眸认真望着簌离道:
夜神润玉“他怎么会记恨您?他很懂事的。娘亲,我打算让彦佑入先贤殿,受香火供奉,他为报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也算忠烈。”
簌离认真的看着润玉,道:
洞庭君簌离“你是不是还要去涉险?娘知道的,要办成这件事有多难。润玉,娘已经没有了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一个儿子了。娘缝一件寿衣,已经觉得生不如死,你若再出事,便是要了娘的性命啊!”
润玉笑着摇摇头,轻声宽慰道:
夜神润玉“娘亲,我不会让自己涉险的,我有觅儿和娘亲牵绊,怎么舍得离开?”
簌离眼含热泪的将润玉搂进怀中:
洞庭君簌离“润玉,你不能再出事了,听到没,你可不能再出事了。娘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弄到今天这地步,便是自己死了也不愿让你们受苦。”
润玉伸手拍抚着簌离脊背,像哄着一个受惊的孩子一般,簌离在自己儿子的怀中睡着,润玉轻轻将簌离手中的针线抽出来,等她彻底睡得安稳了,才带着锦觅一起离开。
锦觅出了房间门,便拉着润玉的手道:
锦觅“刚才娘亲在里面,我不好问你。小鱼仙官,真的不会有事吗?我听爹爹说,鸟族对小天使很是不满,天后毕竟出身鸟族,是鸟族的荣耀。我们护着彦佑,便等于要同鸟族作对,天界如今受创严重,现在需要的是安定。”
润玉笑着道:
夜神润玉“觅儿,我既然决定了,便是有万全的把握。放心吧,如果顺利的话,此事明日便可以尘埃落定。无论是水族还是鸟族,我定让他们心服口服!”
锦觅看着润玉眼中闪烁的自信,会心一笑,他心中的阴霾大约是过去了,她的小鱼仙官总是那般可靠,脸上的笑容让人见了便觉得心中安稳,仿佛没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两人并肩卧在花界那张小小的床榻上,锦觅枕着润玉的臂膀安然入睡,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自从她离开璇玑宫回到花界,心中总是不安稳,再加上怀孕带来的不适之感,让她总是在半夜惊醒。有时是因为腿抽筋,有时是因为做噩梦,醒来之后,身旁空无一人让她觉得很不安。今日,她终于能安心的享受着润玉的庇护,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