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轻巧落在天帝身后,天帝被旭凤纠缠得焚心如火,发狠一剑逼退旭凤,反身准备对付身后的润玉。可旭凤竟然很快攻上来,拦住天帝反身攻向润玉打算。
一寸短,一寸险。润玉手中半盏残剑,虽失了长度的优势,可却多了几分灵巧。润玉聪慧,虽说不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可他学什么都很快,将手中半盏残剑当做匕首,仍能给带来天帝不小的威胁。
残剑配合上润玉身如鬼魅的步法,竟也现出了意外的效果。此刻,是旭凤为主牵制天帝的攻势,润玉则相机而行,寻找天帝的漏洞。
当润玉手中半盏残剑没入天帝后心,这场父与子之间的争斗,终于结束了。赤霄剑落地,天帝咳出半口血,拼死冲出兄弟二人的攻击范围,落在猫仙君身旁。猫仙君赶忙退出战圈,战事一时间竟停了下来,双方将士的兵刃盔甲上皆染了血迹,身边有如微尘般游离的元灵碎片。
猫仙君在一群人的护卫之中,看了看天帝的伤势,低声建议道:
猫仙君“陛下,如今情势对我们不利,不如我们暂时退却,等待他日重整旗鼓,再杀将回来。”
天帝看了看身边的将士,又看了看立在对面的润玉和旭凤,还有水神风神夫妇,还有一个实力不俗的簌离。虽说天帝占了个名正言顺,可润玉他们占了民心所向,一时之间竟难分高下。但天帝受伤,这局面目前于他们不利,他们只能暂避锋芒,另择他法。
天帝无奈,只能下令暂退,猫仙君带着一众天兵天将,扶着受伤的天帝且战且退,往北天门的方向而去。
润玉自南天门杀来天界,旭凤带兵自东边归来,北天门出去,一路向前便是妖兽横行的北海,那里还剩下萧关的断壁残垣可以作为临时据点,以供大军修养。
天帝没想到,他最初走上这条血腥的帝王路,是在萧关,当初他为野心,毁萧关,弃北海,可如今那里却是他寄望东山再起之处,不得不感叹,命运这东西,当真玄妙。
鼠仙跟着旭凤从忘川归来,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全部完成,帮着润玉劝旭凤倒戈,领兵杀进天宫,剩下的事情,不是他一个灵力普通的生肖之首能管得了的事情了。他只想赶快找到他的少主,带他离开这危险之地。
兵荒马乱之中,鼠仙找了很久,从毗娑牢狱找到膳龙池,在池边看到躺在地上望着天空的彦佑。心中已然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慌乱的走上前才发现,他藏在衣衫下的右手,已经变成了爪,龙爪,藏在广袖之中,看着渗人。
鼠仙“少主……少主,怎么会这样。我来带你离开,我们走,我答应你了,我们走,我们避世隐居,再不理红尘俗事。”
鼠仙将彦佑拉起,抱在怀中,悔恨又慌乱的道。
蛇仙彦佑“不必了,这是我的报应嘛,我应该受着。杀人就是要接受惩罚啊,虽然被丢进膳龙池这种惩罚的确太残忍。不过我接受的教育告诉我,只有法律才可以判决一个人有罪,若是人人都打着正义的旗号行凶,我想那样的世界也不一定会有想象中那么美好吧。毕竟就算是伸张正义,也应该有底线,对不对?”
彦佑神情恍惚的冲着鼠仙笑,他脸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鳞片,他一笑,肌肉牵动着鳞片挤在一起,显得他的脸难看极了。
鼠仙“少主,对不起,对不起。我该先救了你的,我该先救你的。”
鼠仙抱着彦佑,拼命自责。
彦佑看着鼠仙,忽然就笑了:
蛇仙彦佑“我从来没见你哭过啊,真难得。你有你的理想和抱负,我之于万民,的确微不足道,你不必自责。”
蛇仙彦佑“在毗娑牢狱的时候,我想过很多,我做的事情,真的是对的吗?如果杀了天后就能阻止一切悲剧,那为什么无论是娘亲还是润玉,甚至是你和我,我们都没有得到救赎呢?”
蛇仙彦佑“不过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了。阿鼠,我能求你件事吗?一件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鼠仙拼命点头:
鼠仙“少主,不必求我,您有什么事,吩咐就好,属下拼死为您办到。”
彦佑举起那只还没有开始变化的左手,道:
蛇仙彦佑“我是人,是这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生灵,我的祖先拼命爬上食物链的顶端,即使身处异世,我也不能给祖先丢脸,不能枉费他们数万年来努力直立做人的辛苦。所以,我不可以被当做食物,被开膛破肚,被剖心挖肝,被切片装盘,被成群的仙侍端上别人的餐桌。这是我作为一个人,最后想要保留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