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月

白夭夭心中莫名多了些感谢，若他没有认错那小青恐怕早就……

斩荒“还有一次挡天雷，算起来也不亏，毕竟真的算起来也是为你挡的。”

斩荒突然笑了，很开心，那道天雷是替她挡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斩荒偏了偏头，莫名不想让她看见他此刻略显狼狈的样子。

　　天雷!白夭夭脑中一空，眼睛蓦地睁大，他，为她挡了道天雷?喉间突然有些哽咽，她默默地抬起了头，夜色深沉，却掩盖不住她动荡不安的心，很痛，像针扎一样的痛，她，不想再流泪了。缓了缓情绪，见她没有特别大的波动，眼中有些失落，夭夭，你能默默听我讲完也就够了。

斩荒“可是，即便我认错了人，我还是对你不忍下手，那日在桃花林，我虽是我伤的你，但一看见你，我的心里就有声音让我不得伤害于你，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麒麟一生只动一次情，我已经找到了小青，却还对你有了不舍，我……”

斩荒眉头紧皱，竟有些说不下去。

白夭夭眼瞳一缩，扭头看见他一脸的痛苦与恼恨，不由出声道：

白夭夭“你，别说了。”

斩荒“对不起，那么晚后才找到你，还让你有了那么多的困扰。也许我的确不懂爱，也做不到像紫宣一样，但我必须说，我对你之情绝不亚于他。”

　　斩荒低头直勾勾地盯着她，就怕她说一句不相信他的话，心脏更是蹦蹦直跳，莫名地紧张。心动只要一瞬间，心碎也只一转眼。白夭夭动了动手，在斩荒震惊的神情里轻抱住了他，

白夭夭“这个拥抱无关风月。”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白夭夭已然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拥抱轻的快的仿若没有一样，却让斩荒久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连回抱的想法都未曾有过，就怕抱到一团空气，而后这个梦就醒了，就像很多次梦里发生的一样。让他莫名感到害怕，害怕一个人，害怕这只是他的错觉。即便从头到尾都是他的一厢情愿，他也依旧控制不住去害怕。

　　就如同明明已经心碎到极点，还是忍着痛将心一块一块的拼起来，手上沾着鲜血还要安慰自己说忍忍也就不痛了，再痛也不过如此了吧。此时心在一片迷茫中穿梭，看不见开头，也猜不到结尾。更不明白她所做的意图在哪里，只是依稀觉得或许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痛，给予一些所谓的可怜，明明知道这只是可怜，还是忍不住去幻想和渴望。

　　好久之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舔干涩的嘴角，

斩荒“你能允许我一直陪着你吗？”

语气轻了不少，却还是将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虽然心底里暗暗告诉自己即便她不同意，自己也依旧不会放弃，可是，话问出口，他还是隐隐期待一个答案，却又害怕一个答案……

　　听出了其中的心酸意，白夭夭心中一疼，斩荒，你不是这种会低声下气的人，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你这个样子，我，有点难受……慌乱地移开了目光，语气清淡而又薄情，

白夭夭“可我现在并不爱你。”

斩荒眼中酸涩却还是轻快地回道：

斩荒“我知道。”

偏了下头，故作自然道：

斩荒“从未奢望过。”

　　白夭夭手不由收缩，直至指甲硌得手心微疼，才缓缓道：

白夭夭“你不觉得对你不公平吗？”

斩荒嗤笑了一声，

斩荒“公平?我这一生就没有经历过多少公平的事情。贪狼格非我所愿，却从我出生开始就跟着我，注定我事事临门一脚，功亏一篑，这对我公平吗？明明我与天帝武功，相貌，才智都不分伯仲，可他却是九重天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我却只能下界乞怜，这对我公平吗？”

斩荒“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更适合当天帝，这我可以不计较。可是当年四海一战，妖族损兵折将不在少数，能够快速平定战乱妖族真的出力不少，我不在乎上仙之位，但妖族并未得到重视，妖族之人依旧被人与仙蔑视，这对妖族公平吗？”

斩荒语气是平淡的，平淡到白夭夭都有些难以置信。

斩荒“白帝出手伤我元神也并未用正大光明的手段，你觉得这对我公平吗？”

斩荒眼色幽幽地看着水面，白夭夭却说不出话来安慰他，有点心疼他，他的苦与她不同，却比她惨烈。寂静了许久许久，连花叶落地的声音都清洗可闻。久到白夭夭都有点想走了。

斩荒“你所谓的不公平却是我如今唯一的心愿……”

虚无缥缈的声音仿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白夭夭顿了顿身体，莫名有点想哭，

白夭夭“如果我一辈子都不喜欢你呢？”

斩荒，如果我永远都无法爱上你，你该怎么办?这对你真的不公平，我，居然已经做不到去伤害你了……我，又该如何。

斩荒“那我就陪你一辈子。”

想都未想，斩荒就坚定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这句话他想说很久了，却总是话在心头口难开，如今能趁两人都喝了点酒说出口，倒也不枉费了这佳节美酒。突然间，白夭夭后悔听到这些话了，有些缘分是注定要失去的，有些缘分是是注定没有好结果的而我们是这样吗?

　　嘴唇蠕动了一下，白夭夭近乎泪目地说：

白夭夭“你真的愿意等待一个可能没有希望的希望吗？”

斩荒，请你拒绝好不好，我亏欠不起，无论是紫宣还是你，我都亏欠不起。然而世事总是事与愿违，

斩荒“自然愿意，我斩荒做事一向随心所欲，认定之事从不后悔，即便最后一无所获，我也认了。”

　　斩荒答的坦坦荡荡，面上甚至涌现出了笑意，夭夭，这是不是意味着你愿意给我这个希望了？白夭夭眨了眨眼，等到泪水干涸才道：

白夭夭“如果我忘不了紫宣呢？”

所谓最难忘的，就是不经常想起，却永远也不会忘记。斩荒释然地一笑，走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