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洁白的墙,深绿色的病号床,充满了消毒水的空气。
“母亲,三墓地已经同意以城南花已开为题目,作一首纯音乐了。”我盯着手中的手机,颤抖的声音对母亲说。
“好好好,你也算是实现你这多年来的梦想啦。”
“是啊,自从我15岁那年被确认骨癌……”我不说了,我知道骨癌是母亲最敏感的字眼。从那年起,每次听到拐二字,母亲总会跑出病房大哭一场。从此家里人都不敢在她面前说那个词,就怕母亲绷不住她的泪腺。
“母亲……”我犹豫了一会儿。
“闺女,你想吃什么?娘去给你买。”
这时,一滴湿湿的东西掉在我手上。我是手抚摸着母亲的脸颊说:“母亲,你,哭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哭呢?我这沙风眼又犯了。”母亲转过身去,用手在脸颊上来回摩擦。
“母亲,你不要再解释了,我知道你没有沙风眼,你没有。”
“不,我有,我怎么会没有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没有。”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母亲怒吼着。
我愣住了,这是我入院以来第一次看到母亲发火。
“咳咳咳。”咳嗽声打断了我接下来的思绪。
“段儿,你没事儿吧?要不要叫医生,医生……”我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因为已经习惯了。
“娘,我想吃南门的小笼包。”我拉着母亲的手,撒娇的说。
“好,娘这就去给你买。老头子,好好照顾咱女儿。”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父亲和母亲,苍老了这么多,头发几乎全白,满脸的皱纹,明明才40多岁,硬是活成了60多岁的样子。
那一刻,我觉得我真不该在这个世上活着。
下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说不出是温暖,还是苍凉。
“重病房301号,你的化疗结果出来了。”随后,母亲迅速跑了出去,原来在手中的苹果,现在已经孤苦伶仃的在大盘子里。
娘并没有几月的走进病房,而是被一股失落感包围着踏入病房。
“娘,我想回家,我想家里的桃花了。”我知道自己家命不久矣,在这四年里,家里人在医院为我花个了所有积蓄,也没有看好我的病。现在我想家了,想念家乡那里的人和花草。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看到了自己樱花的盛开与凋落,在他们丢了的时候,我告诉家里人说,如果哪天我死了,一定要把我埋在樱花树下,这样来年的樱花就会更美,就像我在看着他们一样。
后来我终于听到了三亩地的城南花已开。
看到了里面一句没有唱的歌词:“一切都会好的,城南的花都开了。”我只是苍凉一笑,如图,那条路的樱花和即将逝去的生命。
晚上,我梦见了我的死去,我飘在空中,看到了母亲的嚎啕大哭和倦容。看到了父亲在母亲的病床上暗自落泪。
原来母亲真有沙风眼,后来再加上那段时间的大姑,母亲的眼也算是彻底的瞎了。
最后的我化成繁星点点,闪烁着……
第二天醒来还是熟悉的消毒水味,我眯着眼睛看了他们一眼就走了。
因为上帝告诉我他想见见我。
给大家分享一句词。
城南花已开,愿君永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