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拾壹卷

江澄：魏无羡，够了……这样已经很好了………够了…………真的够了…………

［师兄。］江澄平静地启唇道，声音是那样冷清，他向远处望去，只是他的眼里剩下灰和白两种颜色了。

江澄清楚的知道，时间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在冷到极点、雷光闪闪滚动的氛围中，江澄突然笑了，那种强颜欢笑，只是把嘴角勾起来，眼底一片冰凉，但却如昙花一现。

魏无羡垂眸的眼，突然抬起眼来，去看江澄，江澄那素白如雪的脸上，带着黑夜中落花的美，他好像看到落英缤纷，刹那即永恒。

魏无羡很不安，江澄从来不会对魏无羡师兄师兄的叫，一般这样叫，有二种可能，一是心情好，另一种就是…………那是不好预感，像是已经放弃了什么，魏无羡不明白，江澄也不会让他知道，就像上一世江澄至死都守口如瓶自己金丹失去的原因，他不会说，他是那样固执的人，魏无羡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魏无羡猜不透，越是在乎的人反而越是猜不透，况且江澄不会给魏无羡猜的机会，以前是，现在是 ，从来都是，以后也会是，这是让人泪流满面的事实。

［这样已经很好了。］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我们的关系，同门就够。

江澄听到自己这样说，余光里，他看到魏无羡的视线从未离开过自己，江澄不敢去看魏无羡的眼睛，他怕自己真的到了那一天的时候，会舍不得。

真奇怪，明明早就决定放弃你了，可最后总有点不忍心。

江澄缓缓地伸出手，眼睛盯着魏无羡那一片红色的肩膀 ，才碰到，就停下来了，眼里有江澄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和温柔，被层层掩盖，藏得极好。

［疼吧。］明明是疑问句，江澄却肯定的回答，然后江澄又狠心地说［疼死你算了。］

你个傻子！江澄在心里讽刺魏无羡，说了你别不信，我可一点都不疼，我…………

［不……不疼。］魏无羡小心翼翼地说。

［骗子。］江澄戏谑笑着，像往常魏无羡一样玩笑般说，装得毫不在意，又一次完美无瑕地掩饰。

魏无羡一直都是知道的，江澄笑起来很是好看，可是江澄这次的笑带着落寞，在那漆黑无尽的角落里，飘落了花瓣，坠落了星辰，凄美而壮烈，把仅剩的光与热都燃尽。

看到这样的江澄，魏无羡心里是一下一下抽搐地疼。

［…………有点疼。］魏无羡说。

嗯，是有点疼，身上，还有心上，虽然早就料到了，但还是有点疼，也许你说的对，这样已经很好了，谁知道呢…………

［…………］江澄想不到魏无羡这次这么诚实地回答，却也不留情面地说［活该。］

可是江澄，我不甘心啊！如果忽冷忽热的温柔是你的借口，忽远忽近的洒脱是你要的自由，到底这感觉谁对谁错，我不想追究，但是我不会停止，也绝不放弃。

别不甘心，你早就知道，这种飞蛾扑火的爱没有任何意义，更没有任何结果，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样就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雷劫未完，一道又一道劈下来，魏无羡灵力再不隐藏，全力即开，利用江澄那灵怨相辅相成的方法，形成的了坚如磐石的防护，任外面风卷云涌，山河摇坠，而里面静得听得到彼此的心跳。

对于魏无羡那强劲满溢修为，江澄没有多少惊讶和动容。

［江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魏无羡终是把问题问了出来，用手扳正江澄的头，逼江澄直视自己，不肯放过江澄眼里任何一个细节动作。

但是魏无羡错了，他从江澄眼里什么也没看到，什么都没有，像提前很久就料到了一样。

江澄从知道自己遇到魏无羡，就料到了，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魏无羡的问题，也早早想好了一个无懈可击的回答。

［当然是让江家强盛，防范温家，最好是安平百家，盛世太平。］

真是无懈可击，为了江家，防范温家，盛世太平。

［那我呢？］魏无羡冷不丁地问，眼里满满地委屈。

那我呢？那我魏无羡呢？既然没有我？那鬼仙双道的方法？是为了什么？

［随你。］

随便你，跟蓝家也行，留在莲花坞不走也行。

［但是——不准悲伤，不准难过，更不准玩命！不然…………］江澄又继续说。

［好，我答应你。那你也答应我，不要赶我走！］魏无羡没听江澄把话说完，便哽咽开口。

［汝若不离，吾便不弃。］江澄愣了一会，沉言。

［那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魏无羡暗哑着嗓子开口，眼睛却发着光。

［嗯。我又不是你。］江澄不假思索地回应，看起来很是诚恳，不容置疑。

［我有点累了……你……］江澄带着困倦说，眼睛要闭不闭。

魏无羡从自己的乾坤带里拿出江叔叔给江澄和自己的仙品灵丹，一把手塞进江澄嘴里用手捂住 ，江澄始料未及就被迫吞了下去。

仙品灵丹，可遇不可求，江家一共也就几颗，江枫眠却毫不犹豫地都给了江澄和魏无羡各一颗，以备不时之需。

［那睡吧。没事，有师兄在。］魏无羡把手覆盖在江澄的眼睛上，一扫之前的阴霾，欢心地哄道。

［嗯………………］江澄终是熬不过疲倦席卷而来，沉沉地睡去。

灵丹也开始发挥药效修复江澄的伤，可江澄知道，有些伤，再怎么修复，都是不能治愈的。

有时候，真的好累。明明想无时无刻待在你身边，却非要站在远方。

对不起，可能这次，是我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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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枫眠！你别拦我！要是阿澄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玩！］虞紫鸢急的就要冲入雷区，江枫眠死死挡着，说怎么也不让。

［娘子——你急也没用！你这样冲进去也帮不上忙啊！再说有阿羡在！仙品金丹阿澄也带着！不会有事的！］江枫眠毫不示弱地道。

［你！你！算你还有点良心！］虞紫鸢第一次被江枫眠给咽话，但是又不甘心嘴硬说。

［娘子，我们要相信阿澄和阿羡。再说了，你现在有孕在身，我们…………］江枫眠突然又把语气放软，缓缓劝自己的爱人。

江枫眠才把爱人哄回家，却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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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宗主，这是何意？］江枫眠褪去了以往的温和 ，冷冷地说，锋利的剑锋直指温若寒。

［温某只是误打误撞，江宗主这又为何意？］温若寒毫不慌张地冷笑道。

［我的儿子，你也敢动？温家又如何！］江枫眠不想跟温若寒弯弯绕绕，直接威胁开口道，一股你要敢动，我便跟你至死方休的狠厉。

［呵——尔等宵小，也配入我眼。］温若寒毫不掩饰猖狂道完，便不屑一顾地离去。

面对温若寒的强势修为，江枫眠也是傲骨不屈，不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