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阿诚知道明楼爱过汪曼春,很爱,奈何天意弄人,两人终究越走越远。明楼爱蓝胭脂,谁也不知道。他羡慕过王天风,却不曾嫉妒过他。其实他和王天风都很清楚,他并没有输给王天风,他只是晚了一步遇见蓝胭脂,如果没有王天风,蓝胭脂未必不会爱上明楼。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一开始蓝胭脂就遇见了王天风,他从一开始就出局了。
明楼第一次见蓝胭脂是在76号,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小小年纪肆意张扬,像极了当初的汪曼春。76号的人就算对他鄙夷,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就她例外,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他有些欣赏的名字。
第二次见面,她画着精致的妆容,拎了电台丢给他,他惊得差点咬到舌头。还把他们的身份分析得头头是道。他那时便记着她了,他做事喜欢绝对的掌控,没有把握的事绝对不冒险。蓝胭脂那种莽撞又冲动的行为他一向是深恶痛疾的,她让他想起了那个和他旗鼓相当的生死搭档,一个喜欢即兴发挥的疯子。
为了任务,她和王天风假扮夫妻,扮着扮着就成真的,那是他第一次算计她,却是他无可挽回的结果。他对待感情一向压抑隐藏,谁都没有察觉,等到明白过来却早以物是人非。
当知道她受伤时,他惊慌失措,甚至被阿诚察觉了。她赢了两位世界象棋大师,他突然有些羡慕王天风有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手下。死间计划如约执行,她毅然决定陪王天风赴死,他说不上来什么感受就是心里不自在。
胜利后,他们一家迁去维也纳,有一次他和阿诚聊天时又谈到了王天风,阿诚笑王天风,说胭脂怀孕时他连路都不会走了,同手同脚的,他也跟着笑,可是笑着笑着就怅然若失起来。
阿诚看他情绪不对,安慰道:“大哥,她现在和王天风很好。”
他幽幽道:“阿诚,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还没有开始就出局了。”
明楼本来以为随着时间的流逝,她会成为他人生路上的风景线可有可无,他判断失误。离开军统,他也卸下面具生活,他发现自己一直向往的生活并不如意。
明镜也来劝他:“明楼,她是个好孩子,你们之间没有那个缘分。”
“大姐,你说如果我一开始就同意你的想法,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明镜哑然,明楼继续说道:“其实就算我同意也没用啊,蓝胭脂不会同意,她之所以同意那么荒谬的计划,不过因为那个人是王天风而已,换作其他人,她肯定闹个天翻地覆。”
他的前半生波澜壮阔尔虞我诈,后半生安静祥和,只是偶尔会想起那个曾经肆意张扬的小姑娘,胸口会隐隐作痛。他与她之间,终究是意难平罢了。他想,会不会再另一个世界,明楼比王天风更早遇见蓝胭脂,他们也许会有不一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