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朦朦呓语

珞熙告诉我，李承鄞以淑贵妃勾结太子意欲毒杀皇后皇子为由，下令彻查淑贵妃的母家。

太子也被幽禁殿中。

淑贵妃去李承鄞的殿外跪了一夜，求李承鄞饶过她的孩儿，李承鄞没有理会。

于是淑贵妃为保太子，回到殿中拟了认罪书呈给李承鄞。

她揽下了所有事情。

“她真的笨。”

我剥着手中的红薯，边吃边说。

这样一来，她的母家就完了。

可转念一想，她也根本就没有其他出路，至少目前，她还能保住太子。

宫中的纷争从未休止过，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葬送其中。

希望我的孩儿一切平安，万事顺遂。

我只能这样祈祷。

我已经三天没有看到他了。

殿里每天都摆着他最爱吃的小点心，即使发生了奶食之事，我却依然每日盼着他的请安。

李承鄞很快在张家查出了问题，张玉将军被贬至了东郊做太守，淑贵妃也被废为了庶人，倒是太子，解了禁足。

有大臣弹劾太子，说太子的母妃及其家族罪孽深重。

还有大臣说，太子勾结曾经是张玉手下的月牙军，不知意欲何为。

不过也有为太子说话的。他们说大皇子不利于行，三皇子过于年幼，眼下二皇子确是太子的最佳人选。

听到这里，我有些放心。

怡然也不会想到，算计别人的时候，将自己也算计进去了吧。

永娘慌慌张张的推门进来，带着一身寒气。

“娘娘，陛下与大皇子遇刺了。”

我惊地跳起来，慌忙问他们现下如何。

“陛下与大皇子对弈，窗外忽有人放暗箭，陛下反应极快，推开了大皇子，可大皇子依然受了擦伤。”

“那李承鄞呢！”我觉得自己快要急哭了。

“陛下在昏迷中。”

我想去看他。

我真的想去看他。

阿渡看见我眼中的泪，握了握我的手。

时恩来了，跪在殿外请我去侍奉陛下。

我终是去了。

李承鄞躺在床上，脸上苍白一片，毫无生气。

我只觉心都抽抽的疼。

徐太医说他并未伤及心脉，只需休养些时日便可。

我伸手握住李承鄞的手，冰凉，凉到我打了个寒战。

我看着站在一旁的怡然，问道：“刺客呢？”

怡然身边的小福子欠了欠身子回我的话。

“娘娘，刺客已被擒，是死士，牙齿藏了毒，没等我们用刑便自尽了。”

“我们只在他贴身衣物的衣角，发现了一枚绣上去的月牙。”

月牙？月牙军？

太子干的？

还是我这好夫君和好儿子联手做的戏？

罢了罢了。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想抽出手，却发现李承鄞握得意外的紧。

我只好让大家都退下了。

今晚怕是要在这过夜了。

忽然想到很久以前，我刚刚嫁给他没多久，他便被刺客重伤晕倒，我也是这样陪了他整整一宿。

那时候我都还没有恢复记忆。

我又想阿翁阿娘了。

想回西凉，躺在草原上晒太阳，或是骑着马追着风。

“小枫！”

我吓了一跳。

李承鄞依然在昏迷，口中却在念叨着我的名字。

“小枫，不要！”

我不知他在做着什么梦，表情好似很痛苦。

我拿手去碰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

明明是不碍事的小伤，怎的也会感染发烧？

我唤来徐太医，他也找不到原因，只开了几味退烧的药，让下人煎好说是要趁热喝。

四更了，服下药后李承鄞的烧依然没有退，也依然在呓语。

“小枫，对不起。”

“小枫，你别走。”

我看到他紧闭的双眼竟沁出了两滴泪，心也仿佛被剜了一个大洞。

我靠在他的肩膀沉沉睡去。

睁眼，窗外阴雨连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