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个月后。

“复查完了？”王源推着自行车，看着坐在自行车上的张子枫。

“嗯，医生说没什么事。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但还是要多休息。

“那你应该能自己走了吧。到学校了，放学还在这儿接你。”王源停下说，边把车子微微倾斜，张子枫就轻盈得跳下来，看了看王源，突然笑出声来。露出八颗小白牙，眼睛弯弯得像月亮。她说：“我发现你这个人还真是……表里不一。”

“什么？”王源扶着车把，迅速地皱了下眉。

“没什么。”张子枫向学校走过去，回头喊了一句“我走啦”就蹦蹦跳跳地跑向了教学楼。

“同学们，我们周六将会去度假旅游村泡温泉，预计呆三天两夜。自愿参加，学校已经下发回执单，明天统计报名人数，下课。”老王站在讲台上像重复台词一样生硬地说，似乎对这次求之不得的活动十分不屑一顾。

宋祖儿和张子枫照例在十字路口分手，见宋祖儿走远后，就悄悄溜到了和王源约定的地方。

空无一人。

“死王源，放我鸽子！”张子枫只决定在这里等一小会儿。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眼睛就瞄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张子枫刚要欣喜地喊他一声，就看到有几个地痞流氓一样的小男生围住了他。

张子枫心中突然涌现出什么不好的预感。她回头看了看，跑到了一个距离他们不远的小树丛中，侧耳倾听他们的谈话。

“我警告你王源，你今天他妈的要是再不还钱，你这条命和你那个病秧子妈妈就别想好过！”一个大哥模样的男生大声吼道，使劲把王源推到墙上，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王源，哥几个提醒你，别给我们耍花招。可别耽误我们打游戏，不然……”第二个男生说到这儿，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还有像跟屁虫那样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的……叫张子枫是吧？和你女朋友宋祖儿。”还有几个男生围起他，上来就要打架的架势，他们因为愤怒而面部狰狞，握紧拳头，青筋暴起。

“宋祖儿不是我女朋友。”自始至终，王源只是冷冷地解释了这一句。但宋祖儿眼尖地观察到他没有以前不顾一切的骄傲，而是有了几分垂头丧气，双手紧捏着衣角。“别牵扯到子枫和宋祖儿，这件事和她们没关系。”

“混蛋！”张子枫小声骂了一句，接着又回头观察着王源的反应。

“老子他妈的管你有没有关系。你今天要是不还钱，哥几个身上不怕搭上几条人命！”

张子枫如果这个时候没有冲上去，他们可能已经开始打架了。她冲上去护在王源身前，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那几个男生。

“呦呦呦，我还以为这是你的跟屁虫呢，王源，没想到你这么没本事，还找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当保镖啊！”男生们浮夸地笑起来，有一个男生还上来就戳了戳张子枫的肩膀，戳的张子枫生疼

王源皱紧眉，想把她拽到自己身后护着她，谁知她死死地定在了原地。于是他吼：“你来干什么！”

张子枫没有费事回答，而是紧紧地盯着那男生的脸。今天老娘要是不打死那个侮辱她的小混混，古县中学第一暴力女就不是她张子枫！她冲上去呼了他一巴掌，然后又反过来擒住他的手，用膝盖抵住他的后背摁在地上，用另一只脚踩住他的腿。“敢叫你张子枫爸爸是小屁孩，不想活命了吧你！”待那几个男生回过神来，他们所谓的大哥已经躺在了地上。

王源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好笑地看着张子枫。宋祖儿曾经和他描述过小时候的张子枫，她小小年纪却迅猛敏捷的童年模样就出现在他的眼前。

“想死啊，敢动我大哥？”另几个男生立刻上来围着她，用脚使劲踢着张子枫的腰。地上那个也在拼命的挣脱。张子枫一次又一次用另一只腿踢开他们，他们又从另一个方向迂回进攻。就算张子枫再勇猛厉害，也奈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没过多久，躺在地上的成了她张子枫。

王源这才醒过神，冲上去拽开正想打张子枫的几个男生。张子枫站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束手就擒，而是又各自打了其他几个。力度极大，若王源和她打起来还真没有赢的几率。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张子枫质问。

“欠钱不还充当老赖，你说我们想干什么？”

“他怎么会欠你们的钱？”

“这你自己问他。”许是本来想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来要钱，却平白无故的打了一架，他们都有点激动，喊声已经变成了震耳欲聋的吼声。

张子枫回头看王源，王源点了点头，而后又把脑袋埋了下去，大气儿都不敢出

“欠多少？”张子枫手头里也很紧，加上买药的钱几乎身无分文。他们说出了欠的钱数，张子枫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最后好凑歹凑，才凑了钱数的三分之二。“给你，明天我让他把剩下的带给你们。以后不许再来找我们的碴儿！”张子枫本想仰头看着那几个男生，但是思考了一会儿，踮起脚尖，努力做到与他们齐肩，趾高气扬地瞪了他们一眼，就雄赳赳气昂昂地拽着王源掉头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