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识之海

漆黑的海水压迫着每一寸肌骨，光线越来越暗，莫黎不知道自己下潜了有多深，身体被挤压发出咔咔的响声，已经到极限了。

不堪重负，但他仍然死死地抓着龙鳞。这条笨蛟仿佛忘记了他的存在，不断地朝着深海极快地下沉。

明知存在物种诧异，但莫名地，他就是能感受到这条蠢蛟在害羞，至于后果，不言而喻。

庞大的身躯抽打着周围的海水，涌起一股股强劲的水流。那在水面唯吾独尊的气势消失的一干二净。

此刻的笨蛟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碰见了心上人，然后羞涩地跑开，像是落荒而逃！

【想要……但……小雌性……太小……不行】

莫黎屏气，心里却想着与此刻情况完全不相干的事，见鬼！

迎面而来的水流拉扯着脸部肌肉，太快的速度加上水压，像一把把冰冷的利刃，切割着他的皮肤。

好痛！莫黎承受不住地咧开了嘴，冰凉的海水瞬间灌入，强行咬住嘴唇，脸色已经变得青紫。

一连串的气泡在他的眼前漂浮而上，挣扎之中，大脑的供氧越发稀薄，快要坚持不住了！

就在他以为要窒息而亡时，一缕金芒从眉心泄出，顿时全身一轻，周围突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光膜。阻挡了那迎面而来的激流，呼吸也重新变得顺畅。

莫黎的意识脱离了身体，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黑暗，不似海渊的深沉，周围闪烁着微弱的星光。太过安静了，像永夜的沉眠。

漂悬在半空中的浮光，像夏夜里的萤火虫，闪闪的，涂抹了漆无。

这样的景色很久没看到过了，小时候在孤儿院因沉默寡言被人欺负，夜间总会一个人偷偷爬上房顶眺望满天繁星。

那时候身心是放纵的，凄冷的夜风钻入单薄褴褛的衣领，那一刻他却感受到了喜悦，似乎有了星斗的陪伴也就没那么孤单了。

刚来到这里，没有征兆，也没有丝毫准备，短时间内经历了一系列惊异的变故。各种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打破了他还尚未形成的世界观。

没有惶恐，没有焦虑，只是平静地接受着，适应着这一切。

也许是小时候经历的黑暗在心里留下了无法抹去的创伤；又或者是早就看透了社会的冷暖，没有想要得到的东西。

书里有无数个不一样的世界，有比现实更加黑暗，也有美好如童话般的憧憬，除此之外，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现在有些茫然，脸上呆呆的，没人知道他在看书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

那宽大的眼镜在激流中被冲走了，额前厚重的刘海也在慌乱挣扎中被锋利的鳞片刮落下来，露出了一张雌雄莫辨的精致的脸。

莫黎伸手点向那悬浮的光点，一圈光晕散开，晃了晃又恢复了原样，只是他的脑海中却多出了一些陌生的信息。

“龙界……”他低头声喃喃，面露疑色。

脚步拂过，带着滴答的水声，一圈涟漪向四周蔓延。

他继续朝着旁边的光点点去，又是一团团陌生的信息。

“龙族……”

没有停下脚步，一路扫过面前漂浮的光点，一团团陌生的信息接至而来，适应之后接收很快，脸上的疑色慢慢溶解，最后凝固成了晦涩莫名。

光点依旧漂浮在半空，被触碰过后显得有些暗淡。越往里走，涌现的光芒越发强盛。莫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光团面前。

这是一切光点的源头，形如白昼，但并未觉得刺眼，温暖柔和的光照在身上，涌过四肢百骸。莫黎舒服地发出一声呻吟，脸色红润，眼角泛着艳红，像是吃了什么巨补之物。

忍不住想要靠近，回过神来时，手已触碰到了光团，身体慢慢融入其中……

“吼——！”

【滚开！他是我的！】

周围的海水汹涌翻滚，惊恐的怒吼如惊雷般落在耳畔，意识回笼，莫黎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局势让他有些意外，在他的意识进入那个奇异的地方——意识之海。对周围的一切就失去了感知。

中间厉时应该很短，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面透明的屏障横在莫黎面前，透过它看向外边，只见几条颜色不同的巨龙正对着他张牙舞爪。

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落在屏障上，光球、火舌、藤鞭……狠狠地抽打，隐隐有要破碎的趋势。

不用想，他这是遇到生命危险了。

性格漠然其实还是有些用处的，起码他现在并不觉害怕。

莫黎想要上前补救一下，他刚刚从意识之海中学习了几样关于这个世界的龙语术法，虽然不知为何他能使用，但此刻已不容他多想，祈祷能有效吧。

第一次运用神乎其玄的力量，感觉还挺稀奇的，强大的大脑使他学习什么都很快，但初次使用并不怎么熟练。

磕磕绊绊地在心里默念咒语，不敢发出声以免对方察觉。

莫黎试着向前走几步，有《龙语密录*起源》的帮助，他完全能在海里自由行动，但现在他却动弹不得。

【不用怕……我保护你】

发觉视线比之前矮了几分，腰间被什么东西圈紧，莫黎低头一看，那头蠢蛟竟把他圈在怀里，用那条黑色的长尾牢牢地禁锢住。

这让他莫名觉得自己像快易碎的珍宝。

莫黎摸了摸那冰凉的鳞片，心里却像有暖流淌过，这条笨蛟是在保护他？

来不及多想，一道“咔擦”声突兀响起，屏障骤然破碎……

　　——————————————————

作者有话说:

莫黎:“你（黑蛟）为什么不说话？”

黑蛟:“……刚睡醒嗓子不舒服。”

莫黎:“（憋着怪难受的）我来帮你。”

黑蛟:“不……不用了（羞红了脸跑开）”

莫黎:“……”他刚刚想到了什么?_?

后面剧情会逐渐明晰，请小伙伴们耐心等待(*/ω＼*)

开文太兴奋了，再更一章，么么(づ￣3￣)づ~~~~~~~~~~~~

　　摸爬打滚求书评！求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