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任鸟飞》01

【《哑剧》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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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崩塌，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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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嫋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极为好听的声线，宋嫋嫋正手握一只黑色钢笔，神色认真地阅读诊疗单上的数据。笔头晃动，纸张上被划下几个外行人看不懂的鬼天符号。

闻言，宋嫋嫋侧过身子，正好外泄阳光打在她胸前的蓝色弧度，赫然醒目的“华东医院”烙印在白色大褂上，熠熠生辉。

往下是一个工作牌，红色夹子扣紧胸前的口袋。那是一张纯朴素白的笑脸，姓名那一栏写着“宋嫋嫋”，下一行，“华东医院消化科”。

“怎么了，硕珉哥？”宋嫋嫋顿下动作，正好身前八号床的病人也一齐抬头看过去。

那是一个身材比例极为优越的男人，身上的白大褂纽扣被他规规整整扣好，看起来像是一个木实直男，但他架着寻房本步态稳健地走过来时，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和他周身浑然天成的气质仍旧让人感到一股禁欲荷尔蒙。

八号床的病人认得他，是消化科的主治医生李硕珉。

他上厕所时常听到护士站的女护士会闲空聚在一起，讨论着这个家世显赫，又涵养知性的优质男人。

李硕珉走上前，尽管步伐有序，但额上却渗出密汗，他鲜少急迫地说，“急诊那边突然拉来一批出车祸的，缺人手，上午查床的就属你最少，你过去看看！”

宋嫋嫋点点头应下了，抓紧时间摸了摸病人的手心探了探体温，嘱咐了几句就喊来一个护士，让她给病人换药。

她加快速度跟着李硕珉走出病房，“什么情况啊，几个人知道吗？”

“说是十几个，也没时间啰嗦伤情鉴定，好像是在大桥上连环追尾，我们医院昨天才收了一批人，可能拉不下了。”

李硕珉少见有些严肃，宋嫋嫋大概猜到能让急诊室打电话过来求助的险情是如何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直奔急诊室，刚到门口，就被一个慌慌张张端着铁盘跑出来的护士撞个正着，里面杂七杂八都是见血的绷带。

两人神色皆是一凛，“什么情况现在？”

小护士抬头一看，纵使情况紧急，但专业素养还是让她稳定住情绪，她粗略喘了几口气，三下五除二，几句话概括了她负责的几个病人的受伤详情。

大学临床系毕业，宋嫋嫋实习期就是在急诊室度过的，所以她二话不说就走了进去，十分熟练地拉过一旁的医药车，赶到最近位置的一个病人前。

“哎宋医生？”正在给病人止血的人有些惊讶。

宋嫋嫋抬头瞥了她一眼，见过几面，好像是今年宋迹姐新带的实习生。视线下移，她很轻易就看出小姑娘的紧张无措，拿棉签的指尖泛白，脸上都是汗。

情况紧急，她也没工夫指导实践工作，上手拿过医药车上的镊子，跟实习护士说，“我来吧。”

男人牙床战栗，神色痛苦地半卧在椅子上，手紧紧捂住腹部的伤口，鲜红的血液正不停从五指缝间溢出。

他肩膀抽搐，紧闭的牙关溢出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宋嫋嫋蹲下身，细细观察伤口的切面，动作轻柔且专业地处理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期间有许多医生护士下来援助，这一场危急的关头，最终还是挺了过去。

一共收了二十三个病人，七个重伤被推进了手术室，剩下的都是轻伤准备安排进普通病房。足以见明这次连环车祸有多恶劣。

随着纱布包扎完毕，宋嫋嫋疲惫地揉了揉肩膀站了起来，她缓和了一下有些眩晕的脑袋，对跟她道谢的男人微笑了一下。

有点奇怪，她定定看了几秒男人惨白虚弱的脸，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

正巧这时宋迹走了过来，对她感谢地说了几句。

宋迹是华东急诊部护士长，性子有点闷，宋嫋嫋当年实习的带教老师也是宋迹的带教老师，说起来她俩还算是师姐妹，尽管她俩专业不同。

她身后跟着一个刚刚打过照面的实习护士，拿着一个住院册准备登记病人信息，“姓名。”

这边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只听病床上的男人此刻突然冒出来一句，“边宇贤。”

宋嫋嫋温和的笑容霎时僵在脸上，话语戛然而止，宋迹疑惑地问了她一句，她后知后觉地挪过脖子，垂目凝视着病床上正在登记住院信息的男人。

边宇贤？他是边宇贤？

是她记忆里的边宇贤吗？

他的轮廓边缘细致到准确契合她岁月静好时光里的容貌。

声音是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你叫边宇贤？”

忽然，急诊室门被人撞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冲到边宇贤床前，眼泪珠子浸透他胸前的衣襟。

那急切尖利的女性声线将她懵懂的思绪一刀斩断，拖沓冗长的回忆潮水，呼啸着将她淹没，带她回到了那个隐秘晦涩的槐树院里。

未落锁的木头匣子被腐朽没落，所有艰难曲折的岁月都化作初芽，叫嚣着破茧而出，根植于埋葬匣子的泥土之上。

宋嫋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扯过了妇人的身体，面对面下，眼里的期盼快要溢出来了。

“边伯贤呢？边伯贤在哪？”

女人皱着眉将宋嫋嫋来回看了个仔细，慢半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了，有些不确定，“宋嫋嫋？”

“边伯贤呢！我问你边伯贤在哪？”

宋嫋嫋从来没有这么奔溃地吼过，七年了，她以为边伯贤对她而言，就只是未曾得到的青春遗憾，没想到，真有再次相遇的这一天，她会比她想象中的激动迫切。

“你说哥吗？他跟我一起来医院的，可是刚刚人太多，我也不知道他到哪去了！”坐在床上的边宇贤突然接话。

在宋迹的印象里，宋嫋嫋一直都是谦逊有礼的乖乖女，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看到宋嫋嫋的失态。

不知道去哪了？宋嫋嫋心脏紧缩。

她没心思再继续浪费时间与他们周旋口舌，行动快于大脑反应，她转身跑出病房，挨个闯入，毫无头绪地寻找起了边伯贤。

宋迹快步跟在后面，经过接诊台时，她快速瞟了几眼病人信息，终于在第二页中部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名字——边伯贤。

她目光一顿，转而追上了宋嫋嫋，她正好从一个病房退出来，宋迹两步上前拽住她的手，猝不及防撞上了宋嫋嫋泛红眼眶里的的氤氲水汽。

她愣了一瞬，快速说道，“在3号手术间，李硕珉在给他做手术，应该有两个小时了。”

话落，宋嫋嫋眼泪就滚了下来，她狼狈地抹了几下，就跑进了电梯，“谢谢宋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