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厉尘澜爬伏在地上，看着红衣女子在和那个鸡毛掸子对话，他们说的太快他不太能听懂，不过应该是在吵架，听不听的懂应该也没有什么意义，不过他觉得这个女子的声音有点耳熟，他应该没有听见过才对的。

然后他们就打了起来，厉尘澜看着红衣女干净利落的将一些冲过来的人打倒，听见她那爽朗的笑声，他也想要笑一下，可惜他不知道怎么笑，只能睁大眼睛看着她的背影，好像这个样子就可以看见女子的正脸一样。当然女子也不是战无不胜的，厉尘澜看着跌倒在他身边的女子，原来就不在平静的心，更加波澜涌起。从来没有一个人保护过他，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被人保护着。

厉尘澜不顾自己毫无力气的身体，慢慢爬过去想要将女子扶起来并告诉她。走吧，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不想有人为他受伤，他们非亲非故，不值得。可是还没有等厉尘澜爬到女子的身边，女子就将他扶起来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并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好好待在。

最后女子还是赢了，厉尘澜看着她身上的斑斑血迹，眉头不由紧皱起来，他不喜欢看到血，现在尤其不想看见女子的血，但是他没有办法，他连抬手擦掉她脸上血迹的力气都没有。

女子在打败鸡毛掸子以后，那些人打算在上，不过被人拦住了。幸亏被拦住了，女子应该也没有力气在打了吧，看她满身的血，如果在打下去，她应该会死，那是厉尘澜最不愿意看见的，不应该有人为了他死的，没有意义的。

红衣女子“怎么样，我说过带你走，就一定会带你走，你可是我救下的第一个人啊！"

女子带着满身的血，摇摇晃晃的走到厉尘澜的身边，就算脸上有许多的伤痕，还不断流着血，她还是满脸的笑容，白白的牙齿，在这个阴冷的冬天，让厉尘澜感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红衣女子"走吧……"

红衣女子"走。”

女子向他伸出了手，她的手上都是血，厉尘澜是讨厌血的，但他还是慢慢的抬手握住了。就算女子救他是有什么目的，厉尘澜都不在乎了，如果不是女子，现在的他应该已经是一具尸体了，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不是吗？

女子慢慢的将厉尘澜扶起来，走出了人群，那些人虽然有些不甘心，都瞪大了眼睛，好像如果眼神能杀死他们，他们应该已经千疮百孔了，可惜他们只能看着女子将厉尘澜带走。厉尘澜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千方百计的要抓他，现在又可以在杀他的情况下放他和女子走，不过对他来说只要活着就可以了，他还没有那么想死。

女子慢慢的拖着厉尘澜走在雪地里，他因为身上没有力气，脚上被铁链子磨出来的伤任然会因为走动流出丝丝的血液，所以一多半的重量都放在了女子身上。当女子倒下的时候，他们就不得不一起倒在了雪地上，厉尘澜没有理会自己被摔痛的身体，只是很快的爬起来，看这个救了他的人。她应该是伤的太严重了，又扶着他走了那么长时间，体力不支昏倒了，应该是的，不是要死掉了。

厉尘澜试着想扶起她，可惜失败了，他只能连拖带抱将女子放到一棵枯树边靠着，抓起树枝上干净雪，轻轻的放在女子的嘴边，让雪化入她的嘴里，想了想又慢慢的拖着步子向远处长着没有落地的也没有被人摘的青果子走去，他可以不常吃东西，但是他知道别人应该每天都需要吃东西的。

厉尘澜看着女子慢慢的将他咬下来的果子吃入嘴里，他知道女子应该是死不了了，应该是……

他不想唯一一个对他出手相救的人，又因他而死，他在这个世间不想欠任何一个人的，当他死时，就可以放心的死掉，就像以前在山洞中的他一样，死对他来说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