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看着那消失于黑夜中的身影，霍雨浩也是长出一口气，正准备起身回房时，眼神骤然一凝。寒光闪过，手中的酒坛向着身后一处黑暗飞掠而去。意料之中的破碎声并没有响起，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形从黑暗中走出，左手还抓着先前飞掠而去的酒坛子。来人同样有着英俊的面容，只是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冷若冰霜。手持一柄古朴的黑色长剑，正是剑痴季绝尘。

霍雨浩“刚才我们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见到季绝尘，霍雨浩心中暗暗吃惊，这个季绝尘隐藏在那怕是有不少时间了，刚才竟然没有发现。短暂的吃惊后，那对漆黑如墨般的眸子掠过许些寒芒。

季绝尘“是。”

似是没有察觉到霍雨浩眸中的寒芒，季绝尘淡淡的应了声，朝着他走了过来。霍雨浩漆黑的眸子一点点的眯起，双手伸入袖袍中，凛冽的杀意自其体内涌出。如此近的距离，若是有什么变故，凭借着暗器他有着九成的把握将季绝尘击杀。看着那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杀气的霍雨浩，季绝尘的脸上依旧是看不到任何表情，淡淡的道：

季绝尘“此事我可以当做没有听见。”

霍雨浩“哦？条件呢。”

霍雨浩好看的眉毛轻挑，警惕的道，他可不认为会有天上掉馅饼这种好事。

季绝尘“和我打一场。”

霍雨浩“什么？”

霍雨浩愣住了，就在他搞不清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季绝尘已经双手捧着那柄黑色长剑向他缓缓鞠躬，面庞上的淡漠渐渐被兴奋所代替；那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骤然神采迸射，那是一种充满执着的狂热。此时，他的眼中似乎只有手中的长剑。

季绝尘“我听过你的一些事，一直想和你交手，但你却像消失了一样无处可寻。现在终于有机会了，我接下这个任务就是能希望和你认真打一场。”

季绝尘很难得说了一句完整的话，平日里他都显得十分沉默，惜字如金。霍雨浩嘴角扯了扯，心中暗道：这家伙也太奇葩了，果然不愧剑痴之名。

霍雨浩“如你所愿。”

醉意骤然散去，一把抽出倒插在屋顶上的长剑，也向着季绝尘微微鞠了一躬，这是对武道的敬重。行礼完毕，两人同时直起身，眸中有着强烈的战意在跳动。破风声响起，季绝尘的剑没有出鞘，就那么连着剑鞘朝着霍雨浩扫去。同样带着剑鞘，霍雨浩右手一扬，长剑划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两人同时动手，长剑互相碰撞发出阵阵令人胆寒的声音，丝毫没有因为带着剑鞘而让攻势受到半分影响。鬼魅般瞬间变化的位置令人眼花缭乱。面对着季绝尘迎面而来的突刺，霍雨浩轻盈的跃起，躲过了攻击。季绝尘剑锋一转，指向空中，灵活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阵阵残影让得在空中的霍雨浩如在狂风中被吹卷着的羽毛一样受控。眼神骤然一凝，脚尖猛地踏在刺来的剑尖上，借力跃入更高的空中。在空中旋转着身形，借着俯冲之势，快若闪电的向着季绝尘袭来。此时的季绝尘充满了强烈的战意，没有丝毫的退避，右脚重重的一跺，飞身而起，手中黑色长剑迎上了那充满力量的进攻之刃。

“呯。”

随着两道强大攻击的剧烈碰撞，两人的剑鞘同事爆裂开来，化为碎屑，露出锋锐的剑身，在月光下，寒光闪烁。霍雨浩与季绝尘重新落回屋顶，各自脚下踉跄了几步方才稳住身形。霍雨浩抬起左手，手腕处一道夺目的红痕清晰可见。季绝尘转过右手，手腕上同样有着鲜明的红痕。

季绝尘“你很强。”

季绝尘淡漠的脸庞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话语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霍雨浩“彼此。”

霍雨浩脸上也是有着欣喜之色。虽说他厌恶战争，但身为习武之人，能遇见强大的对手，又怎么能不令他兴奋。目光相接，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后掠出数步。季绝尘合上了双眼，强大的剑意与内力不断从地他身上涌出，整个人的气势迅速提升着。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他这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了，霍雨浩也不例外。如果此时他趁着季绝尘蓄力的时候出手，取胜的机率会很大，但他没有那么做。对于武者而言，能让对手使出最强一击是一种荣幸，而自己同样要以最强的攻击回应。与季绝尘不同的是，霍雨浩周身弥漫的剑意与内力突然消散，安静的站在那里，古井无波，如同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一般。

没有任何预兆的，季绝尘双眼猛然睁开。此时的他无论是剑意还是气势都已达到了顶峰，整个人被他强大的剑意所笼罩，目光犹如两道闪电，凝视向不远处的霍雨浩。下一刻，剑意锁定，季绝尘消失在原地，鬼魅般的身影朝着霍雨浩暴掠而去，剑锋所过处，空间仿佛被破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