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今夜里九重天上的月亮难得地圆，折颜说的那棵杜衡极是好找。

    玉儿比划着石耒对着杜衡脚底下的黄泥地一头砍下去，运气倒好，一眼便看到那东岭玉的酒壶透过松动的黄土，映着几片杜衡叶子，焕出绿莹莹的光晕来。我欢喜地迅速将他们扒拉出来，抱着飞身跃上屋顶。小茅棚抖了两抖，终于还是撑下来没倒。

    屋顶上夜风拨凉拨凉，玉儿打了个哆嗦，摸索着将封死的壶嘴拨开、壶口拍开。刹那里，十里桃林酒香四溢。玉儿闭眼深吸一口气，越发地佩服起折颜那手酿酒的绝技来。

    玉儿平生做不来多少风流 事，饮酒算是其中之一。饮酒这桩事，得重天时、地利、人和。今夜长河月圆，是谓天时。东海桃林十里，是谓地利。小茅棚顶上除了玉儿一个，还栖息了数只乌鸦，勉强也算人和了。玉儿就着壶嘴狠抿几口。啧啧砸了遍舌之后，有些觉得，这东岭玉壶里狄花醉比之前我喝的，味道略有些不同。但又想许是太久没喝折颜酿的酒，将味道记模糊了，也就随它去。一口复一口，虽没有下酒的小菜，但就着冷月碧湖，倒也是一样的。 

    不多时，便饮了半壶。风一吹，酒意散开来，就有些迷迷噔噔。

    眼前莹黑的夜仿似笼了层粉色的幕帐，身体里也像燃了一把火，烧得血滋滋作响。玉儿甩甩头，抖着手将衣襟扯开。那熬得骨头都要蒸出汗来的高热却如附骨之蛆。神智迷蒙着抓不了一丝清明，只是隐约觉着这可不像是单纯醉酒的形迹。那热逼得玉儿退无可退，全不知要捏个什么诀才能将它压下去，或者什么诀都不能将它压下去。

    玉儿摇摇晃晃站起来想要纵身下去到碧瑶池里凉快凉快，却一个趔趄踩空，直直从屋顶上摔了下去。

    可奇的是身体却并无触地的钝痛之感，只觉得转瞬间被一个凉凉的物什围着圈着，倒降下来不少火气。

    玉儿费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辨出眼前这物什是个人影，着一身白色的长衫，是折颜。

    天旋地转，白色的月光铺陈十里夭夭桃林，枝头花灼灼叶蓁蓁，两步开外的碧瑶池也浮起层层水汽，忽地便化作一片熊熊天火。

    玉儿赶紧闭上眼，身体已是烫热得疼痛。只循着那一丝凉意拼命朝面前的人影上靠，仰起的脸颊触到他下巴脖颈处一片裸露的肌肤，好比一块冰凉的玉石。手指已经有些不听使唤，玉儿着去解他腰间的系带，他便开始推玉儿。玉儿赶紧贴上去安抚：“别误会啊，我只是凉凉手。

　　“哦”？”折颜突然发现不对劲，便施了个昏睡咒，

　　折颜伸手拦着玉儿在怀里。

　　只听一声叹息道“你可真是什么酒都敢喝？”。便抱着玉儿走了回去。

　　再次醒来时，玉儿慢慢坐起身双手抱着头晃了晃，“咝～”倒抽一口凉气，脑袋好疼啊！

“这酒后劲很大，吃颗醒酒药，就不会那么疼了。”

玉儿转头便见到白真递过来的药丸，“谢谢。”才接过扔进嘴里。

清凉的味道入口，果然好了不少。

　　玉儿问道：“真真你是来找折颜的吧？”

　　白真没好气道：“谁说我是来找老凤凰的啊？”

” 玉儿起身下床，“不用解释，我都知道。”玉儿神秘的一笑。

　　白真疑问道：“你知道什么?_?”

　　“”玉儿笑的更欢道：“我知道，有情人吗？”

　　白真似是要跳起来，可突然却给静下来了，悠然自得的，恢复平常那副笑容，问：也是，那我要是喜欢玉儿你呢“？”

玉儿嘲笑他：“真真，你可别逗我了，想当年真真你可是把初吻都献给了这只老凤凰，你又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白真一听，刚刚还悠然自得现在激动似的跳起来“谁说的！”

　　玉儿一本正经继续说：“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啊。”玉儿并未察觉到些什么，笑眯眯地出着馊主意：“真真，你就别不好意思了，你看到老凤凰直接扑倒不就得了，这只老凤凰保证从了你。”

这是玉儿此生出过的馊主意之最。

　见着玉儿儿同真真正聊着天，折颜便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你处，想听听这两个家伙在聊些什么。

听到真真打趣她，折颜倒想看看这小妮子怎么应对。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他们竟把自己给扯上了。

难不成玉儿还真当我是个断袖？

可是真真说他喜欢玉儿。

却又听玉儿扯起了那陈年旧事。

折颜脸色都暗了几分，心中不由失落让他踱步地来到门口。

又见她接着说着。

折颜倒是好奇玉儿会说些什么。

听到自己期待的了，折颜却一点儿也笑不起来。脸愈发的沉了。

推开门道“哦？我倒没想到我在玉儿心中竟是个断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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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从后头传来的声音，玉儿的满腔热情瞬间被浇灭了。

完了……

“啊呵呵。”玉儿干笑着后退。

折颜一步一步逼近“有情人？”

玉儿干笑着一步一步后退，心里头想着解释的法子。

折颜继续逼近“初吻？”

玉儿已经退无可退，背都靠到墙角处了。

“扑倒？”把手搭在她背后的墙上。

玉儿只得不认帐。“这，这不是我说的。”

折颜不听她的瞎话，弯着腰，直视她的双眼，嘴角噙着不明意味的笑“断袖？”

“肯，肯定是你听错了。”玉儿说话都打结巴了。

“我可是在门口听了许久，莫不是玉儿毁我名声毁得正在兴头上，还是你喜欢真真啊？”折颜挑起玉儿一缕发丝，似是分神似的问。

“我可不敢和折颜上神抢真真的。”玉儿干笑着打点他的手。

折颜似是明白了些什么，轻笑了声“哦？是么？我之前还稀奇着为甚没姑娘来找我，原来竟是玉儿在外传我是个断袖啊。”

玉儿现在是崩溃的，分明是白真先说的，臭白真！都怪你。

“玉儿，……”折颜低下头，嘴里呼出的哈气染红了玉儿的耳朵，玉儿就感耳朵热得都快冒烟，随后又听到一句“我这么多朵桃花都被你给折了，你该如何还的好？”

　　玉儿听完做了个鬼脸儿。嘿嘿一笑跑了出去了，折颜目送玉儿离开。

折颜眼神怪异看了她一眼，“我能看得出来小五把她带坏了，什么都敢往外说”

“还看，人影都没了。”白真笑着盯着折颜

折颜收回了目光，面容略带尴尬。

"多好一个姑娘啊！你还真阴险。”白真端起一杯桃花醉递给折颜，折颜一饮而尽，

　　“真真刚才不是你说喜欢人家的吗？”

　　白真调侃道：“我只不过开个玩笑而已，我可不敢和折颜上神抢的。”

“老凤凰，你要去哪呀！我才刚回来，来我陪你下棋。”白真拉住折颜

“人都走了还待在这干嘛。”转身没了人影

“看来这只老凤凰快该红鸾星动了，只不过玉儿还这么小，真不知他要怎么下的去手。”白真拿着桃花醉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