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最后一句话是怎么回事?抓人?难不成他们是官府的人?
他们既然是官府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吗?
阿婧正待思索什么,只听见门口传来一声抱怨声,,在这个空廖的地下酒窖格外清晰:“喂!叫你拿坛桂花酒怎么这么慢!客人都上来催了!”
阿婧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嘴角扯过一丝弧度。
那也就是说,刚才上去的,就是让她拿桂花酒的?
也好,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官府的人,免得自己又中了什么圈套。
“喂!死人啦!赶紧拿上来!”“哦哦!马上!”
......
阿婧慢悠悠地走上楼,微微低着头,眼睛一直往里边瞟,终于在一个窗边瞟见了两个身着朝服的人。
一坛上好的桂花酒坛口微微打开,香飘十里,顿时吸引了周围的人。
而那两位官员也不例外,阿婧刚上楼便闻到了香气四溢的桂花酒,跟她连忙招手,脸上还带着丝丝的不耐烦。
阿婧见状微微加快了脚步,头也有意无意地低了些。
待走到那两个官员的身侧,阿婧把酒递给了其中一个,暗中还细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官员快要接到手的时候,阿婧嘴角扯过一丝似有似无的弧度,捧着酒坛的手微微一偏,里面的酒微微撒了些出来,那官员的衣襟微微湿了些。
阿婧见状先是佯装惊讶,随即脸上立马浮现出丝丝害怕,低下头颤着嗓子道:“小的...小的该死!”
那官员见了微微蹙眉,咂嘴了一声,随即挥挥手带着点不耐烦嫌弃道:“行了行了,碍手碍脚的,下去吧。”
阿婧一直低着头,听到他的话,嗓子里带点侥幸带点掐媚道:“是是是,大人吃好喝好才是。”
随即缓缓抬头,一直盯着那官员的腰间,待看清了却蓦地倒吸一口凉气,瞳孔微微睁大,顿时僵在原地,目光停留在他腰间的令牌上。
令牌!
真的是官府的人!
阿婧顿时脑子一炸,怕被看出什么倪端,快步离开,心中开始不安起来,呼吸也变得微微絮乱。
原本她以为,有可能是假的,只是穿了件朝服算不了什么,可是令牌!
那绝不可能有假!
他!真的有危险!
虽然他恶行满贯,偷运兵器,私藏兵器,甚至还杀了一个人......
阿婧实在找不到理由去帮他。
可是,萍水相逢,在这偌大的世界,她遇到他,虽然他不是很友好,但也算是一种缘分。也算得上是朋友吧,难道就要让他终身在牢房里度过吗?他,他还很年轻啊...
阿婧内心很挣扎。
可至始至终,他就是错的,他总要受到惩罚。挣扎的原因,是自己的感情。
她从衣兜里掏出母亲留给她的那块玉佩,她小心地把它捧在手心,那双眼睛愈发澄澈,小声翼翼的询问道:“阿娘,我,我该怎么做啊?”
说到最后话语染上一丝哭腔,眼眶微微发红,小声哽咽起来。
娘,要是你在就好了。
这个从来头脑清醒,做事利索的姑娘终于在处理人情世故方面的问题出现了茫然。
正当阿婧杵在原地,看不见任何人,听不见任何声音的时候,耳边却蓦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为什么?也许你会遇到危险,也许你不能全身而退,甚至会把自己都搭进去的!”
阿婧脑子蓦地清醒。眼前忽然一亮。
老板娘!
阿婧立马擦干脸上的泪痕,把玉佩小心放进衣兜里,蓦地冲出门外,耳边还响起掌柜声嘶力竭地声音:“喂!你干嘛!偷懒要扣钱的!”“我一会就回来!工钱别扣啊!”
因为离酒楼不是很远,所以阿婧一会就到了。
她直奔楼上,也不避嫌,直接打开老板娘的门,扫射了一周,发现老板娘正在榻边休息,很是惬意。
阿婧虽然很急,但还是礼貌的,小心地摇醒她。
只见老板娘慢慢醒来,眼里还带点松惬。不待她开口询问,阿婧小心的咽了一口唾沫,那双澄澈的眼睛认真的盯着老板娘的眼睛,沉默了一会,沉静道:“老板娘,阿婧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老板娘睡意也散去一些,见阿婧肃然的样子,神情也忍不住认真起来,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阿婧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微微沉默了一会,那双眼睛愈加澄澈,缓缓开口:“在对错,感情之间...老板娘会...选择什么?”
老板娘微微一愣,对上阿婧那双澄澈的眸子,心底已了然。她的眸子染上一层无名的情愫,沉默了会,沙哑着嗓子缓缓开口:“其实,有些事情的对错,有的时候并不是那么重要。而对错,在感情里,也并不是这么重要,而是,”
她顿了顿,用手指了指阿婧的胸口,看着阿婧的眼睛,嗓子染上一层温柔,继续开口:“你这里是怎么想的。”
阿婧愣了愣,脑海里回想起母亲曾经对她说的。
老板娘继续道:“这里觉得是对的,那错的便也是对的。”
阿婧又是愣了愣,抚上自己的胸膛,茫然着重复道:“这里觉得是对的,那错的便也是对的。”
她又小声重复了一遍:“这里觉得是对的,那错的便也是对的。”
蓦地,她的眸子切换了神色,尽数褪去了迷茫,又恢复了昔日的澄澈。
这里觉得是对的,那错的便也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