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膳食,沈岩正欲起身,腰间传来的酸痛感使他放缓了动作,慢慢站直身子继而瞪了章崧一眼:“下官杀心已起,章相今夜最好别睡得太沉,否则定会一命呜呼!”
章崧听他言语,没忍住笑出声来。
“沈三郎啊沈三郎,你果真是口是心非界的翘楚!”章崧在他跟前站定,抬手抓住他垂落肩头的发带,缠绕在指尖把玩,“嘴上恨之入骨,心里情深似海。”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鬼才对你情深似海!年老色衰、卑鄙无耻,还 龌龊 至极,除非得了失心疯,否则绝不会爱此等人!”沈岩伸手去救自己的发带,章崧攥得很紧就是不放,他故作凶狠道,“收起 你 的 歪心思,别对 我的发带 有那么强的执念。若再不放手,有你好瞧的!”
听罢,章崧唇角微勾,一双眼紧盯着沈岩,兴致盎然道:“若我不放手,你会怎样?”
沈岩一时语塞,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报官,告你非礼!”
“首辅官居一品,”章崧伸手揽住沈岩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沈大人,本相由着你抱(报)。”
“我说的是报官,不是抱......”沈岩伸手 抵 着 章崧 的 胸膛,试图 挣 脱 他的怀抱,“官居一品了不起啊?报官也不寻你这首辅!”
章崧收紧了手臂,将沈岩搂得更紧,他饶有兴致的盯着沈岩,唇边噙着一抹笑。
“老夫心善,定会为沈御史主持公道。”他 用 鼻尖 蹭 了 蹭 沈岩 的 鼻尖,颇为得意道,“俊俏小郎君,哪个 登徒子 非礼 你 了?将他的姓名说与本官听听,本官替你惩治他。”
“谁 非礼 我 还不明显吗?”
沈岩叹了口气,而后 放弃 了 挣 扎,他 靠着 章崧 的 胸膛,任 章崧 搂着:“不必了,多谢大人的好意,沈某认栽。”
章崧用 下颚 摩挲着 沈岩的发顶,唇边笑意更浓:“小郎君 不 反 抗 了?任 登徒子 为所欲为?”
言语未落,门外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相国,小的有急事禀报!”管事站于门前,话音带着焦急。
章崧 揉 了 揉 沈岩 腰间 的 软 肉,颇为惋惜道:“小郎君 都 不 反 抗 了,多好的机会啊!”
“以政事为重,别总想 学 登徒子 为所欲为。”
“好,本相听沈大人的。”章崧放开沈岩,笑着抚了抚他的脸继而喊管事入内。
管事推门而入,将一枚鹰身虎头戒递到章崧面前:“相国,有个年轻人求见,自称是北磐皇子。”
沈岩瞧了瞧那枚鹰身虎头戒,此物与书卷上描述一致,象征北磐皇族。
“北磐人怎会来此?难道是英王的诡计?”他拉住章崧的手臂,神情急切道,“他想以此陷害你通敌叛国?”
章崧拍了拍他的手背,温言道:“莫急,事非如此。你不了解北磐政局,半月前狼主归天,左贤王独揽大权,皇子年幼、势单力薄,斗不过左贤王故而向别国求援。经过一番调查,加之合县被擒的北磐人证实,与英王合谋的正是北磐左贤王。”
沈岩听罢,随即恍然大悟:“我懂了,敌人的敌人便是盟友。他想通过你跟梧国求援,从而扳倒左贤王夺回政权。”
“聪明,一点就通。”章崧朝他笑笑,继而对管事道,“请北磐皇子去正堂,命人奉茶。”
管事点头应下,按章崧吩咐去办。
“沈御史闲来无事,索性陪老夫去见见北磐皇子。”不等沈岩回话,章崧揽着他的肩就朝门边走。
“好,我陪你。”沈岩脚下步伐不停,轻声问道,“若北磐皇子问起来,章相如何介绍下官?”
“保密,待会你就知道了。”
章崧笑着回了一句,脚下步伐加快。
“又卖关子,你坏透了!”沈岩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力度很轻。
*
管事引着北磐皇子步入正堂,请他落座饮茶。
不多时,章崧搂着沈岩缓步入内。
“殿下特意登门,必是想与章某商议要事。”
章崧慢条斯理坐在主位,端起茶盏轻抿一口,继而将桌上的点心往右侧、沈岩手边推了推。
北磐皇子刚及弱冠,身着黑袍,面色平静如水。他仅带了两个侍从,皆 腰上 佩 刀 身着劲装。
“在下想与章相单独谈谈,可否屏退左右?”
言罢,他先命两个侍从退到门外。
“可以。”
章崧摆摆手,管事与奉茶小厮退了出去。
北磐皇子瞧了瞧坐于章崧身侧,正在饮茶用点心的沈岩,有些不满道:“喜 好 美人 实属正常,但也要 注意 场合。”
“殿下恕罪,沈某没眼色,这就走。”
沈岩将余下半块点心塞进嘴里,起身便要离去。
“好夫人,你不能走。”章崧起身拉住沈岩,而后对北磐皇子道,“容章某为殿下介绍一下,这位俊俏的小郎君是御史沈岩,章某的内人,此生唯一的挚爱、盟友。”
北磐皇子闻言,深深地望了沈岩一眼。
沈岩面颊泛红,心头泛起一股甜意,轻声对章崧道:“你真啰嗦,只说御史台沈岩便可。”
“若不仔细介绍,怎能显得你重要?”章崧请沈岩坐回原位,勾唇笑笑,“沈御史 是 老夫 心尖上的人,重要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