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驹过隙,六日转瞬即逝。
沈岩发觉自家老疯狗越发黏人,只要在家便寸步不离的跟着他,好似狗皮膏药一般,甩都甩不掉。
后晌的日头很是温暖,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来,使人泛起困意。
沈岩不觉打了个哈欠,搁下手里的书,继而拍了拍搂在腰间的手:“下官困了,去里间榻上躺会。”
章崧靠坐在软榻上,一手揽着沈岩的腰,一手翻阅着档册。听得沈岩的话,他随即放下档册,而后伸长手臂拿来搁在里侧的软枕。
他将软枕搁在沈岩跟前,起身去关窗户:“不必去里间,沈御史在此小憩便可。”
“堂堂一朝首辅,好似狗皮膏药一般黏人!”沈岩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章相,里间距此不过二十步。”
章崧关好窗户,回到榻边坐下:“沈大人凭着分房独居吓唬本相好几回了,本相反制你一回不行吗?”
不等沈岩回话,他拍了拍软枕,笑的纯良无害:“好夫人凭着分房独居将我吓破了胆,须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你才能安心。”
“我能将你吓破胆?一派胡言!”沈岩瞧着章崧,朗声道,“我绝不纵容你这黏人的毛病,除非你寻根绳子将我绑在此处!”
“好,如你所愿。”
章崧 解 下 束 着 外袍 的 腰带,笑着凑近沈岩。
“房里没有绳子,可用此物代之。”他摩挲着腰带上的玉扣,一双黑亮的眸子饶有兴致的盯着沈岩,“好夫人,你想 缚 住 双手 还是 双脚?”
沈岩见章崧 拿着 腰带 凑过来,登时心下一惊,抬腿想踹他:“收起你那龌龊心思!离我远些!”
章崧 顺势 捉住 沈岩 的 脚腕,双颊漾起笑窝,兴致盎然道:“懂了,你想 缚 住 双脚。”
“不,我不想!”
沈岩倾身上前去救 自己 的 脚腕,章崧见此 松 开 他 的 脚腕,转而抓住他的手。
“不想 缚 住 双脚,那就 缚 住 双手。”章崧将 腰带 扔在一旁,俯身 压 了 上去,抓住 沈岩 的 两 只 手 举 过 头顶,“我原本只想将你绑在此处,什么 都 不 做,奈何 你 不听话,故而 罚 罚 你。”
“你又想白日......有辱斯文!”沈岩已然困意全无,侧了侧身子,随即 挣 扎 起来。
“沈大人已然没了困意,索性 陪 本相 有辱斯文 一回。”
他的唇擦过沈岩的脸,细 密 的 吻 落在 耳后、颈间:“本相翻阅档册累了,正好解解乏。”
“龌龊 至极!哪有 如此......解乏 的!”
言语未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相国,小的有紧急讯息上报!”管事站于门前,朗声道。
“煞风景!”章崧抬头吻了吻沈岩的唇,继而道,“待老夫处理完政事,再和 沈御史 有辱斯文。”
沈岩 用力 将 他 推开,整了整 被 他 扯 开 的衣领 愤愤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绝不 陪 你 有辱斯文!”
“莫急,待会再说。”章崧拿过 一旁的 腰带 重新 系好,而后喊管事入内。
管事疾步入内,直入正题道:“相国,使团已到合县,明日便可返回都城。”
“合县......”章崧猛地想起了什么,皱眉道,“前些日子有一伙北磬人混入城中,而今尚未尽数擒获。”
“都城之中,本就有人对皇位虎视眈眈,若再与北磬人勾结......”
沈岩忽然顿住,瞧着管事急切问道:“英王可有异动?”
“确有异动,探子回报,午时英王与两名蒙面人在教坊司密谈。方才英王回府,调集人手像是要出城。”
“坏了,必是冲着圣上去的!”沈岩转而望向章崧,晃了晃他的手臂道,“兵符在你手里,即刻调兵赶往合县,天黑前便到,必不会落后英王。若是让英王先一步见到圣上,逼迫 圣上写下传位诏书,那就全完了!”
章崧明白沈岩的用意,英王心狠手辣、野心勃勃,若让他登上皇位,于国于己皆不是好事。
“调集兵马随本相去合县。”
管事点头应下,转身出门。
章崧拿来官服,一边换一边对沈岩道:“三郎,换上官服随我一同去合县。”
沈岩闻之先是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相国思虑周全,英王也许带着大部分人手赶往合县,留下小部分人手擒住我、要挟你交出兵权。”
言罢,他将 外袍 脱 下,找来自己的官服换上。
章崧已然穿好官服,见沈岩在系衣扣,遂 拿起 腰带 为 他 系 上:“沈三郎,你的安危比皇权更迭重要多了,即便我做不了辅政权臣,也要护你周全。”
“相国的心意下官明白。”
沈岩 系 好 衣扣,握住章崧的手道:“走吧,我与你共进退。”
“好,我们共进退。”章崧笑着点点头,眼里皆是温柔,心底涌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