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关山（三十五）

沈岩唇角上扬，颇为得意。

“知道怕就好，别 整日 动手动脚，注意些分寸。”他抬手拍了拍章崧的肩，缓缓道，“堂堂一朝首辅 有些 自制力，别总是情难自抑。”

没有 衣料 的阻隔，沈岩带着水珠的手落在章崧肩上，颇有种撩人心弦的意味。

“面对才貌双全的沈御史，老夫得拿出十足的自制力，才能保证不会情难自抑。”章崧抓住沈岩落在他肩上的手，唇边噙着意味不明的笑，低声道，“三郎让我注意分寸，别 总是 动手动脚，而今却来招我。”

沈岩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章崧牢牢抓住、动弹不得，他放软了口气，轻笑道：“下官行为无状，不慎冒犯了相国，请相国恕罪，莫要跟下官计较。”

“不妨事，沈大人可以 继续 冒犯 本相。”章崧眼含缱绻，抓住 沈岩的手 抚了抚 自己 的心口，他展颜一笑，双颊的笑窝满含醉人情意。

“你少来，我不吃这套！”沈岩扭头避开章崧的目光，尽力掩饰内心涌动的情愫，“收起你那龌龊心思！休要妄想 用你那 仅存的 几分 姿色 引诱我！”

“我 还有 几分 姿色？三郎不是说我 年老色衰 吗？”

章崧抓住沈岩的手用力一拉，直接 将 他 拉到 自己怀里：“若不试试，怎么知道 能不能 引诱你？”

语罢，章崧搂着沈岩 的 腰背，垂首吻了上去。

不多时，沈岩 被 他 吻 得 头脑发昏、手脚发软，快要丧失理智。

章崧猛止住，凑在沈岩耳边轻笑：“你若不想逃，我就 换个法子 解乏。”

言语未落，他带着水珠的指尖 摩挲着 沈岩的后颈，温声道：“三、二、一。”

沈岩反应过来想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我一贯没有耐性，加之 美人 在怀 故而 没有 自制力......”章崧搂紧沈岩，灼热的吻 落在 他肩头，“好夫人，如今你逃不掉了！”

*

戌时将至，屋中飘着饭食的香气。

沈岩靠坐在榻上，身后 垫着一个软枕，他瞪着章崧，愤愤道：“堂堂一朝首辅，你能不能 有些 自制力？白 日 宣......有辱斯文，你枉为读书人！”

“这回不怪我，是你来 招我 的。”章崧垂眸挑着鱼刺，眉眼含笑甚是得意，“没想到 本相 还有 几分 姿色，竟能 引诱 了 沈大人~”

“一派胡言！老天爷早晚降道雷劈死你！”沈岩以手捂脸，挡住他面上的红晕。

章崧将挑好的鱼肉放在沈岩面前的碟子里，又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好夫人，乖乖用饭 莫 饿成 皮包骨。若叫旁人瞧见三郎日渐消瘦，定要说我心狠、苛待自家夫人。”

“鬼才是你夫人！”沈岩伸手去拿筷子，埋头用饭不搭理章崧。

这时，门外传来管事的声音：“相国，使团有消息传回。”

“进来。”

章崧淡淡应了一声，待管事推门入内，他又道：“他们将圣上救出来了？”

“正如相国所料，宁远舟一行人已然救出圣上，如今正在回程路上。”

沈岩听罢，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安生日子到头了，圣上即将归来，觊觎皇位者必要掀起风浪。我这微不足道的御史本不必参与皇权争斗，都怪你将我牵连进来。”

“沈御史放心便是，老夫将你牵连进来，必定护你周全。”

言罢，章崧转而瞧着管事：“吩咐底下人盯紧那三位贵人，尤其是英王，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上报。”

管事点头应下，继而转身离去。

“老夫突发奇想，想听听沈御史对大梧政局的看法。”

待房门关上，章崧瞧着沈岩问道：“依三郎所见，是圣上归来执政好？还是拥立皇后腹中胎儿为新君好？亦或是拥立丹阳王为新君？”

“下官自幼所学忠君之道，自然希望圣上归来执政......”沈岩顿了顿，眸色深了几分，“若回程路上出了闪失，自是该拥立皇后腹中胎儿为新君。届时新君年幼，最好由太后听政、丹阳王监国、你辅政，三方制衡手头的权利都不会过大。”

语罢，沈岩起身来到章崧面前，拽着他的手臂轻声道：“相国对下官的答复满意吗？”

“满意，”章崧 顺势 将 沈岩 拉 到 怀里，让他 坐 在 自己 腿上，“沈御史懂权术及制衡之道，一番话将我与皇后、丹阳王安排的极为妥善。”

“章相过誉了，下官这些皆是小伎俩。”沈岩朝他笑笑，坐 在 他 腿上 不敢动弹，“下官不懂权术及制衡之道，只懂唇亡齿寒、应当依附于相国。”

章崧的 手掌 在 沈岩 腰间 缓缓摩挲，勾唇笑道：“三郎所言极是，争权夺利之事由我来做，你只要平安喜乐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