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掠过苍穹的疾风

　　铃川说道：“可是，你现在好端端的在这里，就说明你平安无事地从魔胧幻杀阵中逃了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明神得意地笑道：“虽说我没有穿越次元壁的能力，但并不意味着我无法破解魔胧幻杀阵。汉可诺先生是从文献古籍中读到关于魔胧幻杀阵的情报。同样的，那份古籍中也提示了破解阵法的方法。虽然只是略微提示，并没有阐述详细的操作方法，换作其他人可能无法理解，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到底是怎么个破解法？阿薰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吧！”铃川迫不及待地叫道。　

　　“由魔胧幻杀阵人为制造出来的次元空间，是独立于所有次元宇宙之外的存在。换言之，它是不融于任何一个次元宇宙的。因为有次元壁的存在和保护，使得这个独立空间能够在众多的次元宇宙中占得一席之地并保持相对的稳定。但是，如果在这个空间的次元壁上打开一个小口子的话，其稳定性就会遭到破坏，被其他次元宇宙侵蚀而崩溃瓦解，受阵法影响的区域也自然就能恢复正常了。”　　

　　“也就是说，只要能打破次元壁，魔胧幻杀阵的力量就会消失？！”　　

　　“一点不错。并且阵法一旦被破除，想要重铸就必须要十五分钟左右的缓冲时间。而这十五分钟时间便已足够扭转战局了。不过，想要破坏次元壁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光之一族就个体本身虽不具备穿越次元壁的能力，但若联合起来便能办到，就是——将宇宙警备队全体成员的能量集中到一个人身上，以极大的力量强行破坏次元壁，达到穿越次元宇宙的效果。”　　

　　“居然需要全体成员的力量？！可是参与歼灭作战的警备队员总共就数十人，仅凭这些数量的队员能够办到吗？”　

　　“当然不能。不过呢，这只是那帮无知的家伙狭隘认知中的情况而已。还有一种——无须耗费如此之多的能量就能把次元壁打开的方法——他们却不知道。那方法不是我自己研究出来，而是从其他地方学来的。而且知道此方法的人亦不在少数，只是一直被保密在某个特定的族群范围内，几乎不被外人所知晓。而这个族群的名字，纱织，你也一定十分耳熟。”　　

　　“叫什么名字？”　　

　　“萨洛梅星人。”　　

　　铃川错愕不已。仅是今年之内，这个外星种族的名字就已经不止一次地在自己耳旁响起了。无论是十年前山神市发生的惨剧，还是不久前机器人扎格纳特的暴走，都与这个族群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　　

　　“萨洛梅星人早在数万年前就已经开始研究破坏次元壁的方法了，并且取得了初步的成果——利用少量的能量就能将次元壁打开。”　

　　“它们研究这个干什么？是为了前往其他次元的宇宙探索吗？”　　

　　“理由有许多。不过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性是为了战争——称霸宇宙的目的吧。”　　

　　“破坏次元壁跟称霸宇宙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但其中的奥妙也只有萨洛梅星人中的一小部分人知晓，其他人则是完全一无所知。在加入警备队前的那段流浪岁月里，我曾因某个事件而潜入进萨洛梅星，在它们的秘密科研基地里意外地读到了相关的研究资料。资料表明，当次元壁被破坏时会释放出一种强大的能量，而这种能量比当今宇宙中所知的任何一种能量都更具威力，遂将其命名为『次元能量』。为此，萨洛梅星的科学家专门研制了用于破坏次元壁收集次元能量的机械装置，称之为『次元能量引擎』。这玩意儿你们A.E.C.O.也应该十分熟悉，那台名为扎格纳特的机器人体内所安装的动力装置，就是『次元能量引擎』了。”　

　　铃川不禁惊呼起来：“那个动力装置就是『次元能量引擎』？！我听同事们说那是从萨洛梅星人的遗物中找到的科技装置，会生成某种未知的能量。原来那未知能量就是次元能量……”　　

　　“一点不错。也正因为得到了次元能量的加持，扎格纳特才会拥有如此可怕的战斗力，能将地球的军队逼至绝境。如果单论破坏力的话，扎格纳特甚至比迄今为止出现过的任何一头负能量怪兽都更加强大。但是，次元能量却有一个严重的缺陷——极度的不稳定性。收集的能量越多，不稳定性就越强，稍有不当就会引发大规模的爆炸。萨洛梅星人一直试图改良引擎，以便可以收集更多的次元能量，却始终无法取得满意的成果。也因此，萨洛梅星的一部分科学家将其视作禁忌，封锁情报，禁止相关人员研究，但难免会有一小部分居心叵测的家伙想要铤而走险。当初与扎格纳特战斗的时候，那家伙为了打败我而强行提升引擎的输出功率，导致次元能量几近暴走。若不是我用负之力将引擎的机能破坏，及时散去了多余的能量，否则那爆炸威力至少能夷平整条山脉以及战场周边五六座城市。”　　

　　“萨洛梅星人的次元能量引擎吗……”在一旁偷听的赛罗细细地品味着加利亚斯的这番叙述，令他不禁回想起以前曾经历过的一场战斗——那一次，赛罗进入到了一个崩坏的次元空间中，并与几个机械奥特兄弟发生了激烈的交战。事件的幕后黑手恰是萨洛梅星人，而崩坏的次元空间也正是因他们无休止的科学实验所造成的。　　

　　犹记得在战斗的最后，萨洛梅星人派出了黑暗洛普斯（黑色独眼赛罗机器人）与自己交战。而那台黑暗洛普斯的战斗力远强于其他同型号的机器人，甚至最后为了与赛罗同归于尽，它释放了体内的全部能量，将整个次元空间彻底毁灭了。　　

　　莫非当时萨洛梅星人所进行的实验正是次元能量的研究实验，才因此造成了那个崩坏的次元空间？！而那台黑暗洛普斯也是由于被注入了次元能量才会变得如此之强大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只听见明神薰继续说道，“赛罗那小子与我战斗之时使用的那个白色弓形武器，其运用的能量同样也是次元能量。运作机理与萨洛梅星人的次元能量引擎相差无几，只不过更加完美而已。”　　

　　此话一出，不禁令赛罗大为震惊。那把帕拉吉之弓是自己在另一个次元宇宙中战斗时诺亚神所赠予的装备。赛罗只道此武器具有穿越次元壁的能力，且蕴含着一股非常强大的能量，殊不知此能量竟然就是次元能量。　　

　　“这么说，宇宙警备队也知道如何汲取次元能量了？”　

　　“他们应该不清楚，甚至什么是『次元能量』恐怕也都不知道。”明神当即否定了铃川的观点。“即使知晓，宇宙警备队的家伙们也是不可能去染指次元能量的。因为这是与他们所抱持的『正道』相违背的『邪道』。”　　

　　“这种东西也分正与邪？我不是很理解。”　　

　　“像这样一种威力巨大又极具危险的能量，正是宇宙中许许多多的野心家梦寐以求的力量。次元能量是最容易被人们的欲望扭曲歪斜的力量，而同时它又会助长人们内心中的欲望，滋生邪恶。另外，次元能量的汲取方法亦非常规手段，因为频繁的破坏次元壁极容易造成次元崩坏的状况，甚至可能危及整个宇宙空间结构的稳定。这就是所谓的『邪道』。光之国的家伙们是绝对不可能去追求这种力量的。他们所向往的——是由正义、仁慈、温柔的心灵中所诞生出的『正道之力』，一种绝不会被别有居心之人利用在歪门邪路上的纯正的力量。”　　

　　“可是，这也没有什么错，挺合情合理的，不是吗？”从明神的话语中听出了他对警备队的不屑之意，铃川用尽可能委婉的语气反驳了他的论调。　　

　　“追求『正道之力』当然没有任何问题，但光之国的家伙们却愚蠢地将其奉为至高无上的『唯一』真理，排斥其他所谓的『邪道之力』。被迂腐的观念所禁锢，他们从来都不愿、甚至不屑去理解他们所排斥的东西，哪怕尝试着接触一下都万般嫌弃。就如同汉可诺先生那样，凭他的实力与见识，足以堪当大任，就因为过去曾犯过一些错误便被弃之不用，只让他担任一个无足轻重的生活管理员。”　　

　　“宇宙警备队一直致力于消灭宇宙中的邪恶，虽然他们曾打倒过无数的恶徒，可邪恶始终没能被彻底灭绝，甚至前赴后继地不断出现。他们一直都未能明白——如果无法理解邪恶与黑暗的本质，就永远不可能将其彻底消灭，他们的战斗也永远不可能结束。因为排斥，所以不愿理解；也因为不愿理解，所以更加排斥。其实无论是光明之力、黑暗之力、或者是次元之力，本质上都只是一种能量形式而已，简单且易于理解。真正复杂多变的，始终都只有人心而已……”　　

　　铃川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光之国如此排斥其他的力量，赛罗奥特曼的那把次元能量武器又是从何而来的？”　　

　　“构成那把武器的金属并非是我们这个宇宙存在的物质，极有可能获自于其他次元的宇宙。而赛罗也只是把它当成一件普通的强力兵器来使用，对那武器的情况知之甚少，以致于无法充分发挥出它的最大威力，否则四日前的那场战斗我根本不可能战胜得了他。”　　

　　铃川不免震惊地大叫起来：“真的假的？！那武器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它不是已经被你一拳打得粉碎了吗？”　　

　　“普通的一拳头怎么可能把那玩意儿打坏，即使用上我体内全部的负之力都不可能办到，唯有取用巧力才能将其破坏。赛罗不知道次元能量的事，也不晓得那武器的运作机理，只会盲目地将能量充满武器全身与我硬碰硬的对抗。当时我打出的那一拳头里同样也蕴藏着大量的次元能量，在接触的瞬间便将拳头上的能量一口气灌入到武器之上。超负荷的次元能量因此发生暴走，导致武器自我损毁了。”　　

　　铃川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大叫道：“次元能量是必须通过破坏次元壁才能获得。阿薰你能够得到次元能量，就说明你有方法破坏次元壁！这么说来，你同样有办法破解魔胧幻杀阵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纱织，你的反应挺快的啊。”明神忍不住笑了起来，“不错，正如你所言一般……”　　

　　——过去——　　

　　“小家伙，我是你的噩梦。你这一生都不可能从我的阴影下逃走，也永远不可能杀得死我！”阿尔拜罗骑在加利亚斯的身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狂妄地说道。　　

　　加利亚斯却在此时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什么徒弟永远不可能胜过师父，依靠偷袭才将我压制住，如此也敢大言不惭？”　　

　　“说到偷袭，你似乎也没有任何资格来指责我吧？”阿尔拜罗那化作利刃的右手依旧高高地举着，随时都可能刺下。　　

　　“再一次机会，我们正面对决。不搞任何阴谋诡计，我会用实力堂堂正正地把你击败！”加利亚斯的眼神中闪耀出夺目的自信之光。　

　　“有意思……”阿尔拜罗轻佻一笑，随即纵身跃起，翻身落在百米开外之地。“谅你也耍不出新的花招了，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加利亚斯谨慎地从地上爬起，轻吁出一口气，缓解一下紧张恐惧的心绪。刚才出言相激，意在令阿尔拜罗放了自己，想不到他竟会爽快地答应。接下来便是两人最后的决斗了。这一次，加利亚斯不准备再使用任何的诡计和陷阱，因为阿尔拜罗必定戒备周全，是不可能再上第二次当的。　　

　　两人相向而立。忽觉气流涌动，四周的空气以阿尔拜罗为中心被不断地吸纳过去。这正是对方在蓄积力量的表现。烈风杀人技本无需以空气为媒介，但利用空气却能增强招式的威力。阿尔拜罗的举动几乎将整个戈壁区域的空气全部吸走，显然是打算以最强一击在瞬间决出胜负。　　

　　加利亚斯将双腿前后分开站立，右臂跨过腰身置于左侧腰腹位置，左手轻按于右手背上，其架式颇有几分武士拔刀的气质。回忆汉可诺先生曾讲述过的关于魔胧幻杀阵的情报，以及自己在萨洛梅星看到的有关次元能量的研究资料，利用自己的身体模拟出类似次元能量引擎的运作机理，将全部能量汇聚于右手之上。临时构建出的招数，初次的使用竟然就是实战，成败难以预料。　

　　攻击的机会只有一次，自己必须在阿尔拜罗出手的同时施以反击，不仅要将对方击败，更要破除魔胧幻杀阵的效力，否则一切皆是徒劳，而自己也将死无葬身之地。加利亚斯缓缓闭起双眼，以专注的精力感受周围环境中能量的流动。此时此刻，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阿尔拜罗所凝聚起的那股巨大能量，是迄今为止从未遇见过的仿佛能将一切事物都吞没的恐怖力量。加利亚斯不由自主地深咽了一下口水，本就不足的信心在这股可怕的力量面前变得更加脆弱不堪。　　

　　“准备好了吗？小家伙。感谢你陪我玩了这么久的时间，我会让你毫无痛苦地死去的！！”阿尔拜罗一声狂笑，那聚集的空气陡然间爆散开来，化作一道数百余丈宽高的气墙。　　

　　加利亚斯猛然睁开双眼，只见那道气墙散发着无与伦比的能量，宛如滔天巨浪碾轧而来，而自己则仿佛是这惊涛骇浪中随波逐流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被汹涌浪潮撕得粉身碎骨。这是未曾见过的最可怕的烈风杀人技。加利亚斯顿提一口气，强压住欲由心底倾泻而出的恐惧，尽心洞察着匆匆逝过的每一个瞬间。　　

　　气墙已至头顶上方，下一秒即将把自己吞噬。那反击的时刻——就是现在！！加利亚斯突然间尽弃所有防御（也根本不可能防得住），全力为攻，将右臂从腰间挥出，宛如拔刀术一般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与此同时，右手臂化作赤红色的巨型光之利刃，剑尖以无限延伸之势刺穿天际，剑身力斩气墙。　　

　　“烈风•次元斩——！！”　　

　　巨大的光刃横斩过气墙，所到之处尽皆溃散，将阿尔拜罗的攻击尽数瓦解。眼见巨刃斩至跟前，阿尔拜罗急欲逃窜，可身体却仿佛被一股无穷的引力所吸住，一时间动弹不得。光刃横切过腰身，立时将他一刀两断。分为两截的躯体又被溃散气墙的余威所袭，瞬间骨肉俱灭。次元斩掠过苍空斜下而去，将大地劈开一道巨大狭长的断痕延至无垠的远方，一望无际。　　

　　一击过后，加利亚斯几乎耗尽了全部能量，已无力动作。忽有两团拳头大小的气弹迎面飞来，直击其胸口要害。那是刚才阿尔拜罗所施展的烈风杀人技，因未被彻底破尽而残存下来的力量。加利亚斯身体疲尽因而难以及时闪避，虽勉强躲过了要害的直击，却依旧被气团击穿了左右双肺。加利亚斯被打得腾空翻起，趴伏着摔落回地面，鲜血顿时从左右胸的伤口中喷溅而出。　　

　　“还是，着了一道……不过，成功了吗……？！”加利亚斯缓缓起身，半跪着双手撑地，勉强支撑着身体不让倒下，同时向四周观察。忽听得远方天际传来一记破响轰鸣之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强烈到难以忍受的震动，仿佛整个空间都要被震碎了一般。　　

　　加利亚斯终于明了一切。自己舍身施展的烈风•次元斩成功地破坏了次元壁，这个独立的次元空间正在以不可逆转的态势开始崩溃，魔胧幻杀阵的力量已然失效，阿尔拜罗再也不会死而复生了。可是，空间崩溃所引发的动荡加剧了伤势的恶化，加利亚斯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双眼一黑，险些昏死过去。待双目重新恢复光明，只见先前与阿尔拜罗战斗时遭到破坏的周遭环境已全数复原，说明这个区域的空间已彻底恢复正常。然而此刻，却又有数十个奇形怪状的身影骤然出现在周围，并将他团团围住。　　

　　“发……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为什么会回到了这里？”　　

　　“难道是魔胧幻杀阵被破除了吗？这种事怎么可能？！”　　

　　“是那个黑色的家伙干的吗？烈风杀人魔被那家伙杀了两次。难道也是他破解了魔胧幻杀阵的吗？他是怪物吗？”　　

　　人影群中骚动不止，惊恐之声此起彼伏。忽有一人从中走出，其通体纯白，双臂上各长有一根长刺，身体如磐石般坚硬，又仿佛一块巨大冰岩，冒着森森阴寒之气。“统统安静！！”那人厉喝一声，瞬间止住了所有的骚动。　　

　　“是银河海盗团的家伙们！！”加利亚斯欲起身战斗，然而过重的伤势令他难以动弹。只稍一用力，剧痛便肆虐全身，意识顿时也模糊不清，眼前的光景不停地打转起来。　　

　　眼下大敌当前，可不知怎的，过往的记忆竟不受控制地从脑海中跃然蹦出——父母亲模糊的形象、K76行星上经历的磨难、在伊诺亚号上与多安船长和莫卡雷先生生活的景象、踏入等离子火花塔时的情景、在回响森林里倾听汉可诺先生那糟糕的吹奏的画面、加维拉的面容、在奥特竞技场内与EX杰顿战斗的情形……犹如走马灯般化作一幅又一幅的静止画面，在加利亚斯眼前不断地飞逝而过，不停地往复循环，可随之又逐渐缓慢下来，最终停滞不动。最后的画面，是多安与莫卡雷宛如沉睡一般安然逝去的遗体在眼前若隐若现。　　

　　“多安船长……莫卡雷先生……谢谢你们了……我一定会……一定……”伴随着超越肉体疼痛的剧痛由心底涌上全身，那沉睡许久的『力量』开始苏醒过来。　　

　　那人白色冰人抬起右手的长刺指向加利亚斯，大声道：“我乃冷冻星人——格罗扎姆，银河海盗团的『四柱』之一。宇宙警备队的奥特曼哟，报上你的名字！！”对面却毫无回音，想来是伤势过重已无力言语了吧。　

　　“当今宇宙中能认得魔胧幻杀阵之人绝无仅有。你年纪轻轻竟能凭一人之力破解阵法，更能二度击杀烈风杀人魔，前途不可限量。我家老大乃爱才之人，定不舍你这人才就此殒命。可惜你我阵营势不两立，否则我必代他将你招募麾下。我也不想趁人之危，但今日若留你性命，他日必成大患。年轻人，不要怨我……”　　

　　格罗扎姆一步飞驰，以长刺直冲加利亚斯天灵刺去。哪怕对方身受重伤，这一击也没有丝毫留力。长刺逼近头顶，加利亚斯突然左手一抬，以掌相挡。长刺触及掌心，竟被掌上劲力震得寸寸断裂。那力量又顺着手臂传至身体，只听闻一声巨响，格罗扎姆的身体由内部发生爆炸，如同崩裂的山石一般化作碎石块洒满一地。围观的海盗团成员皆被吓得后退一步，却见那黑色的奥特曼缓缓地直起了身子，似有一阵阵古怪的黑气缠绕周身，若隐若现。　　

　　这时，由地面突然刮起了一阵莫名旋风，卷起格罗扎姆的身体碎片朝加利亚斯袭来。那些碎片纷纷贴在加利亚斯的身上，散发出几近绝对零度的寒气，转眼间已将加利亚斯整个儿冰封了起来。从寒冰中传来了格罗扎姆的得意地声音：　　

　　“是我轻敌，没料到你虽受了重伤竟仍有余力反击。可惜你也低估了我的能力。我乃号称『不死身的格罗扎姆』，没有人能杀得死我。”转而又向周围的同伴吼叫道，“你们这群木头还傻站着干什么！！这家伙现在被我制住了，还不趁机杀了他！！”围观的海盗团成员们先是一愣，随即凶恶地从四面八方扑杀过来。　　

　　“话虽如此，但你自己也应该心知肚明……”加利亚斯忽然用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低声向格罗扎姆回应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个人是——不会死的！！”　　

　　话音刚落，那缠绕在加利亚斯周身的黑气突然化作黑色的烈焰，烧光了封住身体的寒冰。格罗扎姆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便已灰飞烟灭。加利亚斯一声怒吼，一道血色红光从胸口的核心中迸射而出，随即化作无比耀眼的强光向四周扩散开来。那数十名海盗团成员未及反应，皆悉数消失在光芒之中。此乃以泰罗的奥特炸弹为蓝本，经由加利亚斯改良后终成具备大范围杀伤性威力的招数——毁灭闪光。　　

　　爆炸过后，地面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坑洞。戈壁滩上，这个近百人数的海盗团小队在刹那间全军覆没。最靠近爆炸中心的海盗团成员都被炸得支离破碎，躯体残肢陆续从天空落下；其余的家伙们虽留得全尸，尸体却也被炸得一团焦黑，密密麻麻地倒在坑洞附近。加利亚斯漂浮在坑洞之上，血已不再从双肺的伤口中流出。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可怕的黑气正不断从身体里向外冒出，胸前能量核心的光芒也由原来的纯蓝之光变成了血红之色。　　

　　“这就是一直沉睡在我体内的『力量』吗？竟能将毁灭闪光的威力提升至如此境地！”　　

　　自小时候起，加利亚斯就已觉察到自己的体内隐藏着一股不同于他人的『力量』，并且一直在蠢蠢欲动。介于诅咒之子的身份，惧怕自己会变成残害世间生灵的怪物，便始终压制着『力量』的觉醒。可是今天，这股力量却不再令他感到害怕，甚至更期盼着力量彻底爆发出来。　　

　　未来还有许多的事情等待完成，自己还有太多的心愿期待实现，又怎能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倒下？对银河海盗团的仇恨引导着力量的觉醒，力量驱使着仇恨令他那濒死的身躯再度热血沸腾。无论是光明还是黑暗，只要能赐予他击败任何敌人的力量，哪怕自己的灵魂就此毁灭也在所不惜。　　

　　“多安船长、莫卡雷先生，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银河海盗团的家伙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若是有企图阻挡我完成心愿之人，必将全部打倒！！”　　

　　带着绝顶的怒火与憎恨，加利亚斯身形一晃掀起一阵沙尘，以常人难以企及的飞行速度向着远方而去，这片硝烟弥漫的战场也随之恢复了原有的平静。加利亚斯离开的一分钟后，尸体堆中忽然有了动静。一名宇宙人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同伴的尸体，失魂落魄地从尸堆中爬了出来。先前爆炸之时，正是因为冲在前面的同伴挡下了大部分的攻击能量，他才侥幸活了下来。　　

　　“红色……闪光……黑色的……奥特曼……”噶次星人望着周围同伴的尸体惊恐得语无伦次。先前战斗的景象充斥了整个脑袋，莫大的恐惧刺激了神经，令他神魂具散。“大家……大家都死了……怪、怪物……那家伙……是怪物……”朝着加利亚斯离去的相反方向，噶次星人一边惨叫着，一边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后来，当他向在这场歼灭作战中存活下来的其他同伴说起那个可怕的黑色奥特曼时，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疯言疯语。只是因为，在所有见过那个黑色奥特曼的海盗团成员之中，他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