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兮兮的天泽（下）

马嘉祺倒是也没再晾着小孩儿，拿起沙发上放着的尺子，顺手将小孩的校服衬衣向上撩了撩，将尺子贴在人的臀峰上，沉了声音问道：

马嘉祺“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哪了？”

李天泽“我，我不该，不该瞒着哥哥。”

“啪！”夹着风的三下落下，打的小孩儿忍不住一抖。他不是没挨过打，可自己向来乖巧，就算犯了错，哥哥不过也是敲打两下作为警告而已。可，这次哥哥是真的生气了，毫不收力的三下昭示着之前的哥哥是多么温柔。天泽咬住了自己的唇，才忍住没有出声讨饶。

马嘉祺打完三下后，便没了动作，将尺子继续放在小孩儿身上，等着人开口。天泽痛的头懵，可绞尽脑汁他也想不出自己还有哪错了，身后贴着冰凉的尺子，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可他是真的想不到了，哑着嗓子道：

李天泽“我，我不知道了。”

“啪！”又是毫不收力的三下，生理盐水不受控制地泛出，真的是太痛了。

马嘉祺打完三下后又没了动作，天泽这会儿却是被吓地不轻，颤着声音求饶：

李天泽“哥，我错了，我是真的想不到了。”

看着被吓到的弟弟，马嘉祺终归还是没狠下心，拍了拍人的背以示安慰，柔声道：

马嘉祺“天泽，你把我当做哥哥吗？”

当做哥哥吗？他被母亲带到这个家里的时候刚刚七岁，一个很尴尬的年纪。刚巧记的一些事情，刚巧明白一些事情。他知道，无论如何，这里都不是自己可以肆无忌惮的地方了。他要很乖很乖，这样，妈妈才会更轻松。他要很懂事，很懂事，这样，才是对大家都好的办法。

那，哥哥呢？他感觉自己七岁之后所有快乐的记忆里都是有哥哥的。他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哥哥对他的心疼，对他的包容，对他的爱。可是，哥哥是不是也是因为和他一样懂事呢？因为懂事，所以才会接受自己。因为懂事，所以才愿把自己当做弟弟。因为只有这样，父亲母亲才能更安心地工作。

说到底，李天泽不过是太通透，太懂事了些。他太早看透了世情冷暖，人间百态，所以当面对真切的爱意时，他虽眷恋，却不敢随性。就如同这次的事情，不是没考虑过给哥哥说，可是那样，哥哥会不会嫌弃他啊？像个拖油瓶一样，只会找麻烦。

看着陷入沉思的弟弟，马嘉祺的眸色也在一点点加深。他不明白，小孩儿到底是多么没有安全感，才会这么不信任自己。

马嘉祺“李天泽，我问你话呢！”

静默许久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有几分刺耳。天泽被哥哥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却是下意识地回应道：

李天泽“当然是，哥哥永远都是我哥！就算，就算…有一天哥哥不要我了，那你也是天泽的哥哥。”

后面天泽的声音越来越小，也越来越没有底气。他很难想象，如果有一天，连哥哥都不要他了，那他在这个世界上还能依赖谁？

“啪！”毫无征兆落下的尺子，让天泽忍不住惊呼出声，继而又是破着风砸下的五下。马嘉祺在气头上，没有控制好角度，最后一下打在小孩儿的臀腿之间，把人直接打得趴摊在了沙发上。马嘉祺难得狠下心来，对弟弟这副可怜儿样视而不见，仍旧冷着声音训道：

马嘉祺“李天泽，是谁教你这么妄自菲薄的？！又是谁教你这么不信任我，也不信任你自己的？！”

李天泽“哥哥，我，我知道错了。”

天泽颤着手去拽马嘉祺的衣角，撒娇的意味不言而喻。马嘉祺悄悄叹了口气，从小，小孩儿就惯会撒娇卖萌，可偏偏他就吃这一套。

坐在了沙发上，将尺子放在了一旁，天泽知道他哥这是心疼了，便也顺势趴在了他哥腿上。马嘉祺揉了揉小孩儿因为忍疼，已经微微浸湿的头发，将小孩儿揽在怀里，柔声道：

马嘉祺“天泽，你知道吗？之前，爸爸和我妈性格不和，他们把所有空余时间全都耗费在无休止的争吵之中了。所以，从小到大我都很孤独，也很空虚。后来，你来了。我觉得你就像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光。因为你，让我有了哥哥的责任，让我学会了担当，让我的生活突然有了意义。所以啊天泽，我很感激上天能把你赐给我。我很开心，你能成为我的弟弟。”

哥哥轻柔的声音，却像是冰锥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天泽的心头，每落下一个字都让他心痛不已。他突然明白了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也知道自己让哥哥伤心了。咬着牙跪起来，声音却无比坚定：

李天泽“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怀疑我自己，也不会怀疑哥哥了。你罚我吧！”

马嘉祺看着这个坚韧的人儿，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将小毯子披在天泽身上，连人带毯子一把抱起。

马嘉祺“我家泽泽最乖了，哥不忍心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