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只欠东风

【注：再次声明本章人物设定是挖坑未填，提示大家注意“达盖尔”和“自称达盖尔”的区别ww】

两组人的对话持续了数小时，从他们各自满足的面容里，不难看出相谈甚欢。

最后，他们选择以一顿宵夜庆祝，并作别。

目前卡尔和约瑟夫居住地暂时固定，于是互相留下地址以便通信。

祭司小姐则再次踏上未知的旅途，偶尔也会寄来邮件，向泰琳介绍所见所闻中，关于时空操纵的新发现。

约瑟夫和泰琳双双体会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一种不同于彼此情愫的安心。

用泰琳的话说，就像沐浴在圣光下，宁静超然。

不错的——

有了稳定的人际关系，哪怕是屈指可数，哪怕身在异国他乡，心中也像种下了长明烛火一般有了着落。

而万圣前夜的奇妙体验不曾终结。自那以后，无论是节日还是生辰，约瑟夫总会带着泰琳前往城里有意思的处所，或大或小地庆祝，不知不觉，已然成了习惯。

泰琳时常担心约瑟夫的开销，而约瑟夫每次都胸有成竹地担保着无碍，从不搪塞，从不勉强。

他确实有底子的。

虽说给市长做专属画师，本质上讲也是下等人的工作，但薪水着实不菲。

而泰琳骨子里硬气，不爱嗟来之食。虽说在某种意义上约瑟夫已算是终生伴侣，可她仍不想事事依赖人家，自己找了份餐馆的服务的工作，每天打点着形形色色的人，通过大量交谈积累有关神学的经验。

约瑟夫也不多劝，他知道束缚会让她难受。只要泰琳高兴，其他都无所谓。只是他私下里也会担心她是否疲劳，能否被欺。

日子仿佛走上了正轨，一天比一天红火，一日比一日有趣味。二人从未放弃过从苦中作乐走到真正资格的快乐。

直到有天傍晚，泰琳把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男子领进门，约瑟夫才发觉她打工的同时不经意完成了更大的目标。

这位男士自称达盖尔，曾在法国做过一段时间画师，此番游历英格兰，只为自己伟大的发明寻找灵感——更为真实和快捷的绘制技术（其实他就是没想好名字）。

他正在世界各地偶遇志趣相投的伙伴，此番在餐馆里与服务员泰琳洽谈，刚想塞小费就被带到居所。

这无疑给约瑟夫带来了莫大的惊喜。曾困扰他多少年的心结似乎即刻被面前尚未熟知的男子牵起绳索，只差一拉就能解开。

而这一拉也许就靠泰琳了。

她一直以来的神学研究，已是时候贡献成果。

而他急需物质性的创造，就像祭司小姐的轮盘——只要泰琳的时空操纵有了现实载体，理论便可转化为实践。

现在实践的源头就在眼前。

原来一切念头皆可以无独有偶。原来缘分真的如此妙不可言。

还未开工，约瑟夫就在头脑里构建了千百种结果，猜想科学与神学究竟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从开工起，他便进入了超负荷模式，疯狂沉迷新技术的研究，时间越长越是茶饭不思。

他认定心中深埋的兄长终于有机会堂堂正正地活一回。

他其实也是孤注一掷。

此情此景，泰琳才亲眼见识约瑟夫固执和极端的一面，与对她的态度截然不同。

她知道，约瑟夫总有一天会熬不住的。

她更能意识到，他此刻的疯狂，只因执念埋葬太久。

究竟是多强烈的不甘，多深的悔恨，才能让一个人自责得像个疯子……

明明都心照不宣的——后话都是说给遗憾，葬礼皆给活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