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模样，是我不敢奢望的样子。

　　——

　　孙晓草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完了这个月。月底文艺汇演，是孙晓草走向另一条不归路的转角。

吃瓜群众“诶你听说了吗，高二三班派出的代表就是那个在大赛中一举赢得冠军的顾南城诶。”

吃瓜群众“真的吗？听说她跳得超好看的。”

　　礼堂黑压压的一片，坐在最前排的两个女生交头接耳地说着，表情夸张。孙晓草淡淡的从那里走过，寻找座位，环顾了四周，皱了皱眉。

　　似乎……没空位了。

　　孙晓草本想着去问问身边还有空位的人能不能过去坐，想了想，还是别自讨没趣了，无奈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王俊凯“晓草，这里。”

　　孙晓草闻声望去，王俊凯朝孙晓草招了招手，站起来让孙晓草可以看见他。其实不管王俊凯在哪个地方，孙晓草也能一眼看见他，他就是孙晓草心中的太阳。

　　礼堂很大，深红色的毛呢座位间铺着厚厚的地毯。孙晓草一步一步走向王俊凯，脚步柔软的像在云间。王俊凯对她微微一笑，指着旁边的座位，说。

王俊凯“坐这吧。”

　　孙晓草忐忑地坐了下去，腿还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座位的间隔并不大。演出还没开始，整个会场都是一片黑暗 。

　　孙晓草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们时不时触碰到的手肘，还有王俊凯身上那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孙晓草情不自禁用鼻子嗅了嗅，却不敢再离他更近些。

　　孙晓草看着王俊凯精致的侧脸，满足地像只偷了腥的小猫似的，偷偷弯起嘴角。

　　够了，这样就很够了，让我离你这么近，我已经满足了。

主持人“好的，接下来请大家欣赏高二三班顾南城同学带来的芭蕾舞表演《天鹅湖》，大家掌声欢迎。”

　　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围绕在大家耳边，因为这天不用上课，大家也都特别兴奋，特别配合的大力鼓起掌来，这中间也包含了大家零零碎碎的讨论声。

　　一束灯光照在中间，顾南城一身纯白舞裙，笔直纤细的双腿与匀称的双臂雪白优雅，她身后是墨黑色的幕布，而她宛如一尊俏丽的白玉雕像，柔和地向周围散发月色的光芒。顾南城鬓边别着小巧的水钻发卡，聚光灯下，美的像幅画。

　　孙晓草看着舞台上像蝴蝶般轻巧的顾南城，她所绽放出来的光芒似是要灼伤身处黑暗之中的孙晓草。孙晓草扭头看向王俊凯，发现他也正看着台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漂亮的瞳孔里倒映着女孩优美的身影。

　　之前网络上有句话特别火，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

　　整场下来孙晓草全程都在看王俊凯，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像个较真的孩子。

　　“啪啪啪”热烈的掌声让孙晓草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顾南城深鞠了个躬表示感谢后缓缓的下台换衣，半晌穿着普通的校服校裙走出后台。

　　坐在王俊凯前面的同学站了起来，向顾南城挥挥手，示意她这里有座位。顾南城冲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

　　顾南城散开精致的盘发，潦草地把头发扎成一个丸子头，后脑勺有几根乌黑的发丝落在她的后脖颈，黑与白的撞击，给人一场视觉盛宴。

　　王俊凯一低头就能看到顾南城那纤细修长的脖颈和柔和美丽的侧脸，王俊凯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转而把视线投向舞台上的表演。

　　那样如月亮样优雅的女孩子，和像太阳一样耀眼的男孩子。

　　孙晓草看着王俊凯，暗自在心里下决心。

　　随着文艺汇演的结束，同学们一哄而散，孙晓草也和王俊凯结伴走出礼堂，一路无言地走到校门口。孙晓草朝王俊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还有事，就先走了。

　　刚离学校不到几百米，小太妹不知道从哪里角落冒出来，拽着她的头发往一个小角落走去。

　　小太妹一甩孙晓草直接倒在地上，手心不小心被蹭破了皮，泛出血丝。小太妹穿着高跟鞋，走路发出“叩叩叩”的响声，每步都好像踩在她的心上。

小太妹“我说别去勾引王俊凯，你为什么不听呢？”

　　小太妹很明显都看到了全程，咬牙切齿的一脚踩在孙晓草的脚腕上，还用力碾了碾。孙晓草脸色瞬间发白，浑身都在颤抖。孙晓草咬紧牙根，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小太妹恶趣味的把另一只脚也踩上孙晓草的另一只脚腕，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孙晓草身上。孙晓草额角开始冒出汗滴。

　　这场欺凌并没有持续太久，等她们走后，孙晓草后背都湿透了，毫无生气的倒在地上。孙晓草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脚腕有点使不上劲，她并没有忘记她的决心，忍着疼痛朝着目的地一瘸一拐的出发。

芭蕾舞老师“不好意思啊，你这脚腕这样是练不了芭蕾的，小姑娘，你还是放弃吧。”

　　芭蕾舞老师一脸为难地看着孙晓草的脚，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孙晓草心上插一刀，生疼。

　　孙晓草一颗心沉入的冰冷刺骨的海底，抽搐着却动弹不得。她沿着墙慢慢蹲蹲下去，双手环膝，目光呆滞，像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雨滴应景而落，越来越大，最后变成倾盆大雨，人们急急忙忙的把衣服举在头顶，快步的向家跑去。来来往往的行人没人注意到缩在角落的孙晓草，即使注意到了也只是好奇的看一眼便拂袖而去。

　　发丝黏住孙晓草的脸颊，她看到的是模糊不清的世界，一个令她无能为力的世界，她仿佛置身在寒冷的环境下，冷气丝毫不留情地钻向孙晓草的衣角。

　　好冷啊。

　　孙晓草像极了一只被人丢弃的小奶猫，瑟瑟发抖的蜷缩起来，发出喵呜喵呜的求救声，似是无家可归，无路可走。

　　这个可笑的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