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争吵

张琦海在圈内的名声臭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知名导演，依靠给小演员资源才有了立足之地，结果于思尔闹的这一出彻底让那些本来资源就不多结果还被张琦海放鸽子的小演员记恨上了。

于思尔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小珍，毕竟她也不是一个求回报的人，而且她也不想被人误会是为了小珍才报复张琦海的，说出去让她多难堪，她可不是一个这么容易接纳别人的人，况且还是一个吻过她男朋友的人。

为了庆祝报复成功，于思尔特意请林子奚去吃饭。两人正相谈甚欢时，于思尔的手机响个不停，于思尔拿起手机查看时，笑容进行了从凝固到消失的变化。

——思尔，你在哪？

——刚刚陈先生给我打电话说要谢谢你？

——还说你的画摆在他的办公室特别大气？

——这什么情况，他向你买画了？花了多少钱？

——听说考试那天你去现场了？

郭麒麟的话明里暗里都透露着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暗箱操作陈先生的儿子进德云社，因为陈先生花了大价钱买你的画？”

“完了完了。”于思尔放下筷子，双手捧着手机，眼珠子在眼眶不停地转。

相对于于思尔，林子奚倒显得气定神闲。

“怎么了，钱没带够啊。行了，我付行了吧。”

“不是，”于思尔一把抓住林子奚拿着筷子的手，林子奚这才有了紧张感，“事情是这样的。”

于思尔从郭麒麟那天醉酒开始讲起，添油加醋讲了十几分钟才把事情的起承转合叙述完。

谁知林子奚一脸“多大点事儿”的表情，说道：“害，就这事啊。你把钱退回去不就完了吗？”

“不，你不懂。你不知道郭麒麟是一个多正直的人，我这样的行为在他眼中就是收受贿赂，刚开始就没收和收了之后还回去就是两种性质，你懂吗？”

“我懂。这小郭多两袖清风的人怎么会看上你啊？”林子奚吐槽道，“你要是嫁到他们家，早晚把德云社整垮了。”

“我也是有底线的好吗，我也没想收人钱，当时我就想降价到180块，谁知道他转身就走了，根本没听我说话。”

“那之后呢，你不是随时可以还。”

“这不是...”于思尔扭捏道，“你卡里多了180万你舍得还啊？更何况，万一他儿子没考进，我这也不算收贿赂啊，谁知道他儿子这么争气！”

于思尔手握成拳在桌子上狠狠一敲，不一会儿又蔫了瘫软在椅背上。

“这可怎么办啊。”

与此同时，于思尔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这次是电话！

于思尔双手抱着头，不知所措地盯着手机屏幕，这表情简直跟恐怖电影里接到午夜凶铃的表情如出一辙。

林子奚这才当下筷子，看傻子似的看了于思尔一眼，拿起她的手机，说：“你不敢接，我帮你接。”

林子奚的背后好像闪着光，于思尔第一次发现原来她可以这么仁慈济世。

“喂，小郭，什么事儿啊？”林子奚道，“于思尔她怀孕了，正想办法流掉呢。”

“什么？！”电话里外不约而同惊恐道。

于思尔一把抢过手机，并瞪了林子奚一眼，林子奚并不在意，又拿起了筷子欢快地吃了起来。

“大林哥哥，我没...”

“生下来，我养。”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头的郭麒麟急促地说。

“我我我，我没怀孕。”

“......”

“你卖了人家多少钱？”

哈？话题可以转的这么快的吗？

“就......一百八十万？”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随后像是故意压着怒火回道：“还回去。”

“知道了。”郭麒麟看不到此时的于思尔有多害怕，她几乎快把头低到胸口了，委屈巴巴地嘟着嘴，就差哭出来了。

“晚上早点回来。”这语气像是关心却没有温度。

挂了电话，于思尔的手抓狂地在空气中胡乱挥动，惹得附近吃饭的人侧目。

林子奚不愿意自己也被别人指指点点，赶紧制止她。

“行了你，多大点事儿。你叫一声哥哥他不就原谅你了吗？”林子奚故意把“哥哥”两个字说的及其扭捏作态，让于思尔一阵干呕。

“干什么，真怀了啊你？”

“真怀了就好了。”

晚上于思尔并没有听郭麒麟的话早点回家，她拉着林子奚在酒吧闲坐着，估计着郭麒麟应该睡了这才敢回家去。

于思尔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客厅是黑的，没开灯，郭麒麟应该睡下了。她连开开关的动作都及其缓慢，唯恐一点声音吵醒郭麒麟。

“啊！”开灯后于思尔尖叫一声，郭麒麟正环着胸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此刻把于思尔吓了一跳。

“你怎么也不开灯啊。”于思尔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

“开了灯你就不敢回来了。”

还真是了解我，于思尔心想。

“过来坐下。”

于思尔知道自己做错了事，第一次这么听郭麒麟的话，他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德云社一直小心翼翼，前几年出了事，好几个师兄退了，德云社差点没缓过来。你收受贿赂这事要是被报道出去，人家又会怎么看我们？多大的人了做事还这么不分轻重吗？”

“大林哥哥，对不起嘛...”

于思尔难得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时候，郭麒麟差点就要沦陷在她的撒娇当中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一个人的行为就可能影响整个德云社，那些无中生有的黑锅德云社背了多少，况且这次还是确有其事？”

“哪有这么严重啊，我只是卖了幅画而已...”于思尔抓着郭麒麟的胳膊轻轻摇晃。

“你怎么还没明白——”郭麒麟无视于思尔的示好，一把甩开于思尔的手，不料没控制好幅度打到了什么东西。

“啊，疼。”于思尔突然捂着鼻子，殷红的鲜血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

郭麒麟惊慌失措地抽了几张纸巾覆在于思尔满是鲜血的鼻子上，问道：“疼不疼？”

这回轮到于思尔挺直腰杆了，她学着郭麒麟刚刚那样甩开他的手，然后“蹭”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郭麒麟。

“你说了这么久也不听听我的想法，我本意不想收他钱，只是听他说前一晚把你灌醉想玩玩他而已，谁知道他一口答应了。我都想好了万一他儿子真考进了我就立马把钱还回去，你倒是给我这个时间啊，劈头盖脸把我一顿骂，我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再说本小姐一幅画卖了180万又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以我的造诣卖不了这个价？是啊，你郭麒麟多厉害啊，少班主，凭什么看得起我们这些娇生惯养的废物呢。”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管你是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于思尔的鼻子里还在冒着汩汩的鲜血，郭麒麟几次想帮她堵住都被她无情推开。

“你不想看到我，那我马上出去。”幸好于思尔说的是“现在”，而不是“再也”。

郭麒麟正欲起身往外走，于思尔先他一步出门，然后重重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