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播0-59的黑白电视机,承载着很多人的欢喜。
外婆就站在旁边不敢离开,也会被电视机上的画面逗的“咯咯”笑,一伙人不耐其烦的看着已经重播过十几遍的春晚。
“辞辞,你看这个小女孩……”
电视机上擦的程亮的照相机,是少有的东西,象征着富裕,只有有钱人家才会有少有的一架。
而摇曳在窗台的破布,睁眼白嫩的床帘,桌子上放着的小盆栽,还有远在北方的人。
突然,好想爱这个世界啊。
“辞子她外婆,来我家吃饭,我家坤子考上大学回来了,南开,可争气了!”
“诶!来了!”
连皱纹都弯成月牙形的外婆恨自己不能跑的再快些,两人在光下移动,积水能拦着她们半条路,突然,外婆如履平地的步伐倒了下来,江戾辞也应声倒地。
“人老不争气,外婆扶你起来。”
江戾辞捂住心口的地方,强烈抵制疼痛,这次又严重了,全身上下都疼,呼吸都感觉堵着一团乱麻,咬紧后槽牙,可毫无用处。
因为病情压弯的小腿越发崎岖,地上的灰尘逶迤起飞,她的身上落满一层灰。
那时候,她就在无数次恨,恨自己为什么这么没用,像个废物一样,走,在别人看来很简单,她却一步一个脚印然后摔倒在地,只能靠着别人才能活着。
她不喜欢别人同情可怜的眼光,却也只能承受这些。
蔡徐坤你好,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看到站着的人,江戾辞越发一肚子的难受,外婆和他两个人搬起了无能为力的她,坐在轮椅上,江戾辞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自己滑动着轮椅朝着家里去。
就在划到一半时,轮椅倒了,地上的玻璃碎片扎破了轮胎。
这次没有人搀扶她,外婆急急忙忙的想着跨过那道沟,而那个人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离去的样子,回头那一瞬间,对面就好像一副新世纪的画一样,而她是个画外人。
伸出手,抓着地上的野草,往前蹬,这种在地上爬的动作在别人看来很屈辱,她却每天都要经历。
她的命运和生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一塌糊涂。
狼狈的爬回老楼,忍着眼泪爬上楼梯,在家门口一滴一滴的眼泪湿了满地。
蔡徐坤她……一直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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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有了“以我关物,万物皆着我之色彩”的感染,早上看起来还光鲜亮丽的房间,这会已经灰蒙蒙的了。
她的世界没有光,她也做好了踽踽独行的准备,有一种战争注定是单枪匹马。
身边外婆的关照,在外打工外公的嘲讽,一冷一热,照样能让她彻底崩溃。
有的时候,想着死了算了,可是死了怎么办,她不能让外婆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不能辜负那么多的照顾。
窗外吹起了风,混杂着雪,那是南方第一次下雪,也是生命中第一场雪景。
在北方的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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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n you fell my he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