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灯宴
他遥遥地看我一眼,我轻叹一声。
轻歌曼舞掩藏在罗幕之下,我挣脱了那束缚,可是比他要自在许多。打灯走,凭感觉走到船尾,唤船工去问琵琶声的来源。
船工去了不过半晌工夫又回来,瞧了我一眼,恭声道:“说是要大人亲自去请。”
我皱眉。
船工悄悄打量着我的脸色,怕是担忧我恼怒,又补上一句:“不过一个歌姬,大人不去便不去了。”
船靠的近了些,听见了些水声,我朝那船轻声问道:“姑娘可愿来我们船上。”
琵琶声戛然而止,有细细碎碎的衣裙声。娇声传来:“先生的船,与奴家不同路。”
我回望却见船向岸上去,兴许是他久等不及,人倒要散了。“去跟他讲,添酒回灯,迎客。”船工应声而去。
对面没有动静。我斟酌片刻复言:“是否同路人,尚未可知。”
听见她轻笑一声。“先生说这话,太晚了。”我先行回宴,留下一句:“不算晚,我们等姑娘。”
她仿佛有些愕然。“先生愿等我?”“知道姑娘会来而已。”
回宴,众人千呼万唤,却见她款款而出。轻纱掩去半分容颜,眼神清晰明亮,梳着高高的发髻,见了一席的人略有些惊异,又垂眸而拜。她不经意间扫了四周一眼,轻描淡写掠过我,神情不似之前。
转轴拨弦,柔情先显。
“先生与我不同路。”
她未见过我,此时却能把我从满座宾朋中分辨出。明亮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我,四周景致皆模糊,我唯见那一片净土。
“先生终究与他们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