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苦咸

从二楼下来到客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炒菜的烟火气，

厨房内，响着油烟机被打开，食材与油交缠迸溅出来的声音。

越女士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一本菜谱，正按照上面的步骤做晚餐，动作忙碌，细看之下还有些慌乱……

祝知锦很惊讶，在她的记忆中，越女士可是不经常下厨的，偶尔的几次，还都是那些比较简单的面条、三明治之类，像是这样单独地下厨，好像还是第一次见。

且她下厨之兴致颇高，祝知锦都站在楼梯口的台阶上站了好一会了，也没被发现。

……

越女士端着一碗刚下锅的红烧肉从厨房走出来，见到祝知锦就招呼她坐下，“知知啊，快，来尝尝妈做的红烧肉。”

拿了个大碗给祝知锦盛了汤，“喝口汤！”

祝知锦谢谢妈

祝知锦微微一笑，接过碗，拿起手边的汤匙便开始喝了起来。

“博物馆那边的工作还顺利吧？我都听你阿姨说了，你在那边的表现很好，有没有想过毕业后去博物馆工作？”

越女士站在祝知锦的旁边又开始盛饭，一边盛一边问，把盛好的饭放在祝知锦面前的桌上，夹了块红烧肉放进碗里。

祝知锦还没想呢，对了妈，我在阳台看到祝云成的衣服了

祝知锦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又带着试探

祝知锦上次他去海大就是穿的那件，这段时间他一直留在海城跟你在一起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他是你爸！”越女士睇了祝知锦一眼，直呼长辈名字，没大没小。

祝知锦我知道……我一直以为等我上了大学你们就各过各的了，你们之间名存实亡的婚姻也就能彻底结束……

还有一句话，祝知锦没有说出来，她低下头数碗里的饭粒，几个呼吸之后，轻声问，

祝知锦所以，你们是复婚了吗？

“复——”越佳越女士愣住了，祝知锦的话让她没有一点防备，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我们，知知，你都知道了？”

还有些恍惚，“难怪，难怪你会那么问……”

她说的是上次祝云成去海大时祝知锦问他的那个问题，亏的她和祝云成还以为是他们做父母的不合格，让孩子对他们有怨言了，原来……

母女俩相对无言，都没有了食欲，

祝知锦……我吃好了

祝知锦放下筷子，起身就要朝楼上走去。

“等一下，知知！”越佳连忙站起身来，出声喊住了她，随后缓和了语气，“知知，我和你爸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小时候的知知玉雪可爱，她和祝云成都不忍心因为他们两的问题而影响到女儿的未来……

可是——，就是因为知道不是故意的才更伤人啊。

祝知锦没有回话，背对着她上了楼梯，

突然间，越佳就好像全身都卸掉了力气，跌坐在椅子上，很是疲惫的样子。

……

祝知锦明天……我会去周老师家一趟

二楼，楼梯扶手旁，祝知锦突然出声，也不看越女士什么反应。

扑倒在柔软的床上，没多久祝知锦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是越女士发过来的消息，告诉祝知锦她和祝云成已经复婚两年多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人还是那个人，物件还是那个物件，祝知锦却无端生出一种落叶归根的感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