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想到刚才她见到了自己的真身，男孩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煞白一片。纤雪不敢出声，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小哥哥紧抿着唇，脸色不好，她吓得赶紧低下头。

好像娘亲说过，真身确实是不能轻易示人的，现在小哥哥脸色这般差，定是生气了，怎么办？

“小哥哥，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纤雪低着脑袋道歉，不敢抬头看他。小男孩却以为她是看到了自己的真身，被自己的真身吓到了，所以这般害怕。

他眼中暗淡无光，是了，自己真身丑陋，不得父帝母神的欢喜，现在连这个漂亮的小姑娘都被自己吓到了，他果然不讨人喜欢。

“对不起。”纤雪正准备着措辞道歉，听到对方说了这么一句，有些发懵。对不起？他在和自己说对不起？纤雪有些凌乱，这是，什么意思？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啊？”纤雪好奇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男孩躲开她的视线，“我的真身太丑，吓到你了。”语气中的自卑和不安让纤雪十分难受。

还有，他的真身丑，哪里丑？纤雪百思不得其解，“小哥哥，谁说你是真身丑啊，明明很漂亮啊。”纤雪看着他，眼里一片赤诚。

男孩身子一震，“你不觉得丑吗？它都吓到你了。”男孩看着纤雪真诚的眼睛，眼底重拾了一丝希望，又不安的问着。纤雪轻笑道:“明明就很好看啊，而且我不是被吓到了，我只是……”纤雪的声音弱下去，再听不见了。

“只是什么？”他追问道。纤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娘亲说，不能随便看别人的真身，刚才我以为你生气了。”纤雪不安的看着他。

男孩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纤雪见此松了口气。她好奇的盯着男孩头上的两只角，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雪白的真身，好奇地问“小哥哥，你的真身是什么啊，我还从未见过像你一样的水族呢？”

男孩笑着说:“我的真身是龙。”龙？那是什么种类？纤雪瞪大了眼，等等，她听穗禾说过，这天上只有两天龙，一条是当今天帝，一条是天帝长子，表字润玉。“你是，天帝长子？”纤雪不敢置信地问道。

男孩轻轻点点头，“我叫润玉，你呢？”纤雪回过神来，对他甜甜一笑:“小哥哥，我叫纤雪。”纤雪？润玉瞳孔微微收缩，想起了叔父月下仙人的话，她就是叔父说的自己的未婚妻。润玉脸上的笑意更深，会有人陪着自己了，而且她不嫌弃自己。

纤雪看着润玉直勾勾看着自己，还笑得很奇怪，在他眼前摆摆手:“润玉哥哥，润玉哥哥？你怎么了？”润玉回过神来，羞涩地低下头，“没，没事。”“对了。”润玉想起了什么，“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

被这么一问，纤雪想起了自己来天界的目的，垂下了头。润玉见此，安慰道:“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和我说说。”

纤雪本就是想找穗禾诉诉苦，只不过穗禾在天后的紫云方宫已经歇下了，她也只好作罢。换成小哥哥，应该也一样吧。纤雪在脑子里飞速地想了一圈，觉得说说也无妨。

两个人在湖边坐下，纤雪踌躇了一会儿，不知该从何说起，双手抱膝，头伏在膝间，望着平静的湖面。“我觉得，爹爹好像不太喜欢我。”纤雪咬了咬下唇，“爹爹想送我拜师，把我送走，和娘亲吵架了。”

润玉看着她，方才灵动的眼睛此刻带着难过和委屈，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萧瑟的气息。他想起自己也不得父帝母神的欢喜，心里升起一阵同病相怜之感。

“是不是因为我不乖，不好好练法术，所以爹爹才要把我送走啊？”纤雪絮絮叨叨地说着，润玉也不插话，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其实，我不想走的，不想离开爹娘，我会乖乖听话，好好修行的，我不想的。”

纤雪越说越伤心，眼眶里泪水聚集，止不住地往下流。润玉看着她，心里也是十分难过，他觉得她应该是笑着的，不应该流眼泪。润玉默默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爹爹一定是喜欢你的，他不是给你找了一个很厉害的师父吗？等你学会了，就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感受到了头顶的温度，又听到这番话，纤雪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真的吗？”润玉郑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