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罐

耳边突兀的，远远响起几道小孩子兴奋的尖叫声

我没听清稚嫩的刘耀文回了什么，他的嘴被口罩遮住，也辨不清嘴型

眼前景物开始变虚

小小的我察觉到什么，着急的用手去抓他，明明距离这样近，却扑了空

梦境如雾般迅速消散，唯他带着真挚期盼、满目信任的晶亮黑眸依旧清晰

渐渐与长大后的他眉眼重叠

画面的最后一帧，是数天前校门口发生过的一幕

不，也不一样

梦中，少年靠的极近，修长手指带着干净的香皂味，轻轻捧起我的脸，眼中闪烁着动人的光彩

声调温柔，带着春风似的缠绵

刘耀文婊婊，我不喜欢那个女生，我喜欢的是……

是什么？

风起，路边桂花香气浓郁，一同卷走了少年未尽的话音

梦醒，我睫毛轻颤着睁开眼，瞳孔失焦的望着天花板回不过神

恍惚中，我又想起梦里那个糖罐，却不是从记忆深处挖掘而出的

因为前段日子我刚见过它，发烧晕倒被刘耀文带回家的那天，在他房间的书桌上

王俊凯给我打电话时，糖罐就在手机旁边，我看到了，但没在意，没想起来

送的人忘了个一干二净，收的人完完好好保存十年

那一瞬间，他看着我眼神毫无反应的略过，心里是什么感觉？

密实汹涌的痛感从胸腔弥漫，堵的我喘不上气，脑内无数迅速画面闪过

梦中几息，现实几时，已经下午两点了

窗外，雪下的越发大，将天光擦的模糊

楼下几个小孩笑闹着，把不厚的积雪拢到一起捏成球，互相打砸

方才我就是被这声吵醒的，现在也被这声叫回神

走出房间时，我妈正在客厅收拾行李

我走到茶几前，倒了杯水，一口口喝着，滋润睡太久而干渴的喉咙

一杯很快饮尽，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中，我盯着手中的玻璃杯，突然问了句

王婊婊妈，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在机场哭，你给我买糖的事吗？

王婊婊当时，你给我买了几罐？

我妈头也没抬，往箱子里放叠好的衣服

婊婊妈好像两罐吧，那么久的事情哪还记得清，干嘛突然问这个？

我手指一下攥紧，一股莫名的紧张在胸腔蔓延

王婊婊妈，你确定是两罐吗？

王婊婊可我怎么记得，我给了刘耀文一罐后，自己就没了

我妈没好气的抬头瞪我一眼

婊婊妈从小你就丢三落四的，谁知道你扔哪去了

婊婊妈你还好意思提耀文

她越说越来火，起身戳了一下我脑门

婊婊妈人家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以后真要当明星了，都不一定能见上面

婊婊妈好歹小时候玩了那么多年，平时又对你百依百顺的，你也不去送送

说着，她从包里抽出个东西怼进我怀里

瞪着眼，恨铁不成钢的愤愤道

婊婊妈亏他还想着你这小没良心的，走之前还要送你东西

手里的东西不大，不重，是个朴素的信封

我楞楞的接住，捏紧，不知情绪的走回房间

关上门，我靠在门板上，垂眸看着手里的信封

好半响，才轻吸一口气，伸手撕开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