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陆】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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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腕粗细的铁链，将张起灵捆绑起来，只留了一个脑袋露在外边，用吴邪的话说，大概就像一个虫茧。

　　吴邪费力的将铁链解开，张起灵没有了支持，身形微晃，稳住了身体。

　　“你是谁。”

　　又失忆了。

　　吴邪暗骂了一句。

　　“我们先离开这里，这些事出去再说。”

　　“不行。”张起灵摇了摇头，有些踉跄的走到石棺前，“我不能留下她一个人。”

　　“那就一起带走！”吴邪咬牙。

　　“你带不走的。”古道的声音传来，语气淡淡，“这些流下的血维系着整个青铜门的运作，一旦血停止流淌，那么这里就会立刻崩塌。”

　　古道从暗处走出，一身嫁衣红如血。

　　“张起灵。”古道在张起灵面前站定，“……好久不见。”

　　“……古道。”

　　古道在石棺边缘坐下，愣愣的看着里面她自己的尸体。

　　“那天晚上，我死了。分不清血和火，在那个黑夜里，没有人活下来。”一顿，看向张起灵。

　　古道的神色像是在怪罪。

　　那个晚上，张起灵在哪里？

　　“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古道神色悲凉，“我死了，长亭死了。张家也没有过去的强大。你的使命结束了，张起灵这个名字已经没有重量。我以张家古道的身份，命令你，现在就从这里离开，永不回来。”

　　吴邪知道古道是为张起灵好。古道对张起灵从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就像一个姐姐对待自己最亲的弟弟。

　　“那你呢。”张起灵盯着古道，纯黑的眼眸泛着寒气。

　　“我能去哪儿？这里是我的墓。”古道翻出了一个檀木盒子，里面装着一些柔软的白色絮状物，“我劝你们立刻离开。”

　　话音刚落，古道抓住尸体上的匕首，将伤口扩大。

　　吴邪难以想象，一个人居然可以将自己的心脏完完整整的挖出来，并且面色如常。

　　“你在做什么！”张起灵抓住古道的手腕，却抓了个空。

　　古道郑重的将心脏放入檀木盒子，血染红了絮状物，然后关上盒子，递给了吴邪。

　　“将它交给胖子，它可以复活他的心上人。”说着，古道按下石棺底部的机关，角落里的石墙翻转，露出向上的台阶，“当血流尽，这里就会坍塌，从今往后，终极已毁，青铜门再不开启。”

　　吴邪皱眉，按住古道的肩膀。

　　“你到底是谁！”

　　“我是终极，或者说，我加上长亭，才是完整的终极。”古道依旧波澜不惊，平静得让吴邪害怕，“大部分终极化作了拥有纯粹麒麟血的古道，剩下来的小部分，就化作了可以预知青铜门开启时间的长亭。这也就是为什么长亭古道永远都会一起出现的原因。”

　　“张起灵，这是我能送给你的最后的礼物。”古道踮脚，轻轻吻在张起灵额上，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从此，世间再无长亭古道。”

　　“……吴邪，走吧。”张起灵按了按额角，记忆已经恢复。

　　“古道……”

　　墓室已经开始坍塌，吴邪最后看到的古道，一身嫁衣如火，伏在石棺边上，闭眼，安静得像是熟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