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起床了……”
如月轻轻掀开帘子,却瞧见暮倩倩早已经坐起来了。
暮倩倩着里衣,坐在床边,似是发呆了很久,愣愣的抬起头看见如月,道:“今日是不是我回门?”
“是的,侧妃快些起床吧。”如月挽起窗帘,之见暮倩倩并未动弹。
“王爷呢?”
如月手一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陪着王妃回尚书府了,他让您先起来打点府中的事情,晚些他再回来陪您去丞相府。”
暮倩倩(面色稍缓)
暮倩倩知道了。
如月终于挽好了床帘,瞧着暮倩倩的面色并无不虞,稍稍松了口气,对着门外吩咐端水,又将衣物拿来伺候她更衣。
今日是回门日,陈雪玲是正妃,先陪着她会尚书府是应该的。
索性府内的事情,尉迟浴也交于她管理,陈雪玲这个王妃却是有名无实。尉迟浴看的很清楚,性格害羞内向的陈雪玲是无法管理好这硕大的王府的。
这几日,王爷在她这里歇了一次,在陈雪玲那里歇了一一次,还有一次歇在书房。目前来看,府里面风向还是隐隐靠向她的。
如月伺候好暮倩倩更衣,端来水伺候她洗漱。偷偷瞄了她一眼,觉得侧妃最近的城府似乎是变深了。自从那日“死而复生”之后,便开始整个人变得让她难以看透琢磨,她说不好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久经风霜阅历丰富的老人钻进了一副年轻的躯壳里,看着别人就让人心底发毛。这种感觉,她只在二小姐暮槿孀身上感觉过,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她发现侧妃的的身上也会有这种感觉。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就像是……两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对弈……
暮倩倩走,去府里看看。
——
“王爷回来啦,王妃回来啦!”
尚书府门口欢快的声音传来,尚书一家人早早在门口等候。就见回门的轿子稳稳的停在尚书府门口,先出来的是尉迟浴,他下了车后扶着陈雪玲下轿子。
陈雪玲今日穿着水红色的衣裙,挽起发髻,面上春色,俨然一副初为人妇的模样。
“臣陈忠溢携一家参见大王爷大王妃。”尚书颤颤巍巍的下跪迎接。
“爹……”陈雪玲眼中泛红。
尉迟浴怎可真叫他行大礼,虽说尚书府不算什么有实权的官,可是也是朝中老臣,父皇的忠臣颇有威望。
尉迟浴岳父快快请起,小婿怎敢担此大礼。
尉迟浴扶起陈忠溢,可把他受宠若惊极了。
陈雪玲娘……我们进去说话吧……
尚书府众人移至屋内,饭席早已经摆好,只等王爷王妃来开席。
席间尉迟浴并未摆任何架子,让大家都轻松了不少,陈雪玲也暗自松了口气,咬了咬唇抬头却瞧见自己的母亲悄悄的观察着她,随即愣住不知道该如何。
一顿饭吃的算是勉强得味儿。
饭后,尉迟浴随尚书在书房,陈雪玲被留下来说些知己话。
“玲儿,你老实跟娘说,外面传的是不是真的?”陈夫人是个极其干练的人。
陈雪玲我……
大王爷府里的内事都是那个丞相府小庶女管着的,她这个正妃毫无实权……
不过她自己也清楚,暮倩倩确实比自己更适合管理硕大的府中事物。
她跟自己的母亲性子完全相反,母亲雷厉风行,干练果断,而她像父亲优柔寡断遇事不决。
陈夫人瞧见女儿低头咬唇不语,深知被她说中,深呼了口气道:“我当时就该多把你在我身边留点时间教会你如何把持中馈。”
陈雪玲母亲……
陈夫人皱着眉:“王爷这是嫡庶不分,把你这个正妻的位子摆在哪里了!”
陈雪玲心里委屈,
陈雪玲我本就不想嫁给大王爷……
他的心上人本就是侧妃,委屈了她的位分,为她做些脸又如何呢?
“你啊……”陈夫人恨铁不成钢,厉声道:“庶出就是庶出,挺直腰板,你才是正规书香门第出来的嫡王妃!你这样被一个庶女唬住,叫你父亲和我的脸面往哪里放!”
瞧见女儿似是被吓到了,立刻放柔了声音:“母亲是想告诉你,若是想以后好过,就要把王府实权把握在手里,若是以后暮倩倩生下个一男半女,王府事情把握在她手里,你和你的孩子该怎么办怎么过?”
陈雪玲(似懂非懂)我知道了母亲。
“哎……”陈夫人也没指望她的女儿真的能明白,有些事情得等她有了孩子有了威胁敢之后才能明白。
她能做的就是敲一敲警钟。
“夫人,大王妃。前面王爷传话了,说是时候不早了要回去了。”
婢女在门外这样说着。
陈夫人知道这是急着回去准备到丞相府,顿时冷哼:“哼,看来我们尚书府对于大王爷来说终究还是不够看的。”
陈雪玲母亲!
陈雪玲又胡说了!
“好了好了 。”陈夫人拍拍女儿的手:“母亲只是这样说说而已。你放心,有你在,母亲定然不会大王爷难处让你难过。”
“对了,听说丞相府的大公子要订婚了,据说是付将军家独女付卿悦呢,我瞧着,也真是一对郎才女貌。”
陈雪玲……(低头不语)
陈夫人察觉到女儿的小情绪,提醒道:“入王府,你要记得你是大王妃,你的一切行为都代表着大王府。”
陈雪玲是……
她已经是大王妃了,曾经那些美好的期望对她来说也只是奢望了,她已经没有资格站在记忆中那个少年郎的旁边了,那个少年郎终究还是属于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