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凄惨的叫声从败落的小院中传出。
只见那院门早已毁坏,院内门外一片狼藉,杂草随处可见,甚至高至半腰,蛛丝网迹随手就是一把,点点灰尘随处飞扬,门框上的门匾掉落在地上,让人怀疑这里已经很久未经人打理了 。
“贱人!莫叫了!若是惊动了太子,你这贱命死一万次也不够!”刘嬷嬷捏着尖嗓怒不可揭,手里的鞭子狠狠甩下去。
随着鞭子落下,暮槿孀的背上开出血花,指尖发颤,面露恨意道:“我呸!我咒那孽种和那狠毒的女人不得好死!”
“放肆!”尉迟浴快步上前,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习武之人掌力怎如同常人?硬是将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凌空掀起,再狠狠落地!
瞧着地上挣扎的暮槿孀,暮倩倩心里快意极了。一脸娇媚的笑着,一双柔荑轻轻的拂上小腹,柔柔开口:
“姐姐,就算你再嫉妒我和浴,但这也成了事实,桦儿,的确是我和浴的亲生骨肉,你怎能如此狠毒,诅咒桦儿呢!”
放在小腹上的手缓缓停下,眼睛微红,蓄着泪儿半掉不掉,:“我知姐姐瞧我不顺眼,从小到大都不待见我,可是我与浴是真心相爱,桦儿也是我与浴的骨肉。姐姐,不爱屋及乌便罢了,何苦咒我的孩子!”
说罢,泪儿从眼眶滚落,伤心欲绝仿若要晕了去,嘴里却不含糊:“姐姐若是生气便咒我,为何要咒我的孩儿!”
暮倩倩本就生的娇美,哭的肩头抖动,更是如枝头上因雨水的打击而微微颤抖的娇嫩的花儿一样,惹人怜爱。
尉迟浴看的心口一荡,连忙拥她入怀,好一顿甜言蜜语的安抚。
暮槿孀挣扎了一番,勉强将“趴”改为“坐”,手指微颤,缓缓擦去嘴角的血,面上冷笑,看着面前的一对狗男女。
她很傻,真的很傻,傻到与尉迟浴共枕了多年都不知他何时与自己的庶妹苟且。
不过……她垂下眼帘,掩盖眼中一闪而过的锐芒。
她都如此拖延面前二人了,灵儿和母亲应该早已顺利的出逃了吧?这样也好,逃得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希望母亲能好好扶养灵儿长大,只可惜......自己,恐怕是看不到灵儿成年的那一天了......
她低下头,狠狠的攥紧拳头,指甲深入掌心,欲通过连心痛意让头脑保持清醒。不久便听见“啪嗒”一声――――指甲断了。
“哎呀!浴你讨厌!姐姐还在看着呢!”暮倩倩娇笑着用纤指轻戳尉迟浴的胸膛,眼睛却看着地上的暮槿孀。
耳边又响起了这对狗男女的调笑声。
啧,真恶心。暮槿孀不为所动,只冷冷的盯着前面腻歪的狗男女。
暮倩倩被盯的心里发毛,面上恼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视她:
“暮槿孀,你可真是白活了两世!上天可怜你,给了你重生的机会,可是你不好好珍惜,啧啧啧,真是可怜啊,活了两世,都没斗过我,是不是很不甘啊?”挑起她下巴的手收回,接过宫女手中的手帕净手,可笑的看着她。
暮槿孀伪装起的墙,在这一刻彻底被打碎。看着暮倩倩得意的脸,心绪全然被扰乱。
是的,她真没用。现在的她是经历过一次重生之后的暮槿孀。
第一次,她在与尉迟浴大婚的当日不明不白的被乱马踏身,尸横街头,心里万分不甘心,就这样,机缘巧合之下,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
第二次,也就是这次,她本想重生一鸣惊人,却不料,这一次,又落得如此下场。
两世都没有斗过暮倩倩,她是不是很失败?不过幸好,这一世,她保住了母亲和灵儿,保住了她最想保护的人。思及此,暮槿孀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啧啧啧。” 待暮倩倩将擦过手的手帕嫌弃的丢置一旁,眼角余光扫过暮九殇那张惨白的脸,似乎觉得还不够似的,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语:
“你以为,打一下,羞辱一下,便够了?”柔柔的声音,却听的暮槿孀心底发寒。她接着吐气如兰“呵,你咒我的孩子,那我怎能让你的孩子好过呢?”
“你做了什么?!”暮倩倩的话打破了她从开始到现在佯装淡漠的面孔,声音发颤,眼中盈满恐慌。
暮倩倩灿烂一笑,满室生辉。她起身拍了拍手。
接下来的一幕,让暮槿孀暴走。
一团血淋淋的东西被抬了上来,仔细一看,这竟然是个孩子!还是她的亲生骨肉,尉迟灵儿!
尉迟灵儿娇小的身体占据了她整个瞳孔!她只觉得满世界都染上了红色,满世界都血淋淋的!
她肝胆俱裂,血红的眼死死盯着尉迟浴:“尉迟浴!灵儿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能如此待她!你还是不是人!你这个畜生!”
“闭嘴!贱人!皇室的威严岂容你挑衅!”当着众人面被辱骂,尉迟浴面上难以挂起,恼羞成怒大步上前,对着暮槿孀左右开弓,前后给了她十几个巴掌!
他忘了自己是习武之人,一个巴掌抵常人十个巴掌。这样对的暮槿孀这等柔弱女子,无疑是生生的要毁了她容!
“呵呵呵呵......”暮槿孀发髻斜在一旁,发丝滑落在耳边,两颊高高肿起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难以看出这曾是名誉京城的“第一美人”。
“呸――!”她吐掉嘴里和着牙的血沫,冷笑着抬起头,眼中尽是决绝与恨意。
“你个畜牲,你不配做父亲。”说着,目光落在暮倩倩的腹上,眼中讽刺的意味明显,隐隐有疯狂之意。
尉迟浴发觉异样,快步上前,将暮倩倩护在自己身后,大声唤道:
“来人!将蓄意谋害太子的毒妇拉下去凌迟处死!”
两边分别上来两名士兵,将暮槿孀拽起,押着她正欲下去。
“慢着!”
暮倩倩见他要处死暮槿孀,连忙出声阻止。她还没有玩够呢?怎能将祸害她两世的贱人如此便宜的死!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与暮槿孀对视,目光狠辣。
“真是可怜呢!谁告诉你尉迟灵儿她是浴的孩子?”
闻言,暮槿孀惊恐的抬起头,眼中一片血红,死死地盯着面前笑得花枝乱颤的人。
“你什么意思?”她不敢想象。灵儿不是尉迟浴的孩子,还能是谁的孩子?暮倩倩这番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暮槿孀摇了摇头,不敢想象后面,更不敢猜测下去。
暮倩倩看着她忽青忽白的脸,心里极爽,朱唇轻启,吐出让人不寒而栗的话语,像来自地狱的审判:
“尉迟灵儿,当然不是浴的孩子,浴的孩子你不配生!不过......孩子的亲生父亲......也姓尉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