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园安利计划】一千零一夜:最后一页的故事(征文比赛文)

【LOFTER(约园安利计划）征文比赛专用，请多支持】·3826字

“呐，神明，如果当初您没有选择我，我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艾玛眨着曾经拥有过绿色清纯的眼眸，现在只能眯成一条月牙似的缝，皱纹更是年迈的象征，后脑勺扎成的白色玫瑰花朵儿亦是魅力与美丽。曾经年轻的草帽的七分刘海现在搭落在两鬓。

被风吹动的头发随着风舞动着，神亲吻着她的脸颊，好像在回答着她的问题。

她的脸颊不会再像年轻鲁莽一样红起来，神是知道的。

她老了。

艾玛也知道，自己不该向神明问这么多，但是她终日努力装着年轻，欺骗着神自己不会死去。

“神明，你会骗人的。也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艾玛捧着这本因为为了自己而差点送命的神书，跪坐在祭台上，两腿垫在屁股下，她抱紧了它，两滴冰泪从脸颊上滑下来，滴落在紫红色的书皮上，化作了烟雾弥漫了她的心头，是苦的。

她曾迷茫，她曾迷恋，她曾失措，她曾失望。

她闭上不属于自己的眼睛，咏唱着不为人知的曲子，古怪的音质缠绕着儿童稚嫩的嗓音，像是为了祭祀而献出去的可怜的牛羊。

她的面前正是一座高大的台子，正中央是绞刑架。附近布满了锁链，台下竟然还有坐席位，真是讽刺。她曾经问过这里的村民们，他们却只是不说话。村里流传着一套愚蠢的规矩，要是有人多说一句话，喜欢清净的神就会割了他们的舌头。而艾玛却没有迷信，因为她『正是那个罪魁祸首。』

上帝听到了她的呼唤，大怒让天空失去了颜色，变成了没有生机的黑白颠倒，地狱跳起了狂欢，只听见台子像爆炸了一样发出“轰”的一声，台子中竟然燃烧起了大火。

她起身，呆呆地看着这熊熊燃烧的烈火似乎要把她立刻吞下，在把她送入火的心房，与她一起在死亡的边缘跳舞，直到她的身体消失…

她想过，父亲的工厂失火的那一天，如果她也在，她会光荣地死去，而不是死在毫无意义的实验室。

艾玛走近，她把脸送进去，感受大火的赐予，烧得脸颊生疼，却出现了几颗雀斑。只能眯成缝的眼睛竟然像是恢复年轻一般地明亮起来，大火的熔炼细细填平她的皱纹，也不见了，她变年轻了！

艾玛抱住书，这一次她不再犹豫，踮起脚尖，旋转一圈，以最后一个优美的弧度跨越火舌，在一盏不会熄灭的明灯里像音乐盒里的跳舞仙子一样无尽地旋转，旋转…旋转…永不停息，她默默地念着，闭上眼睛，不管自己身处何处地忘我跳舞。

艾玛漂亮的绿色眼角膜掉了下来，偷拿舞妓的粉底被烧掉出现了她瓷娃娃般精致的脑袋，眼角纹上了鲁伯特之泪，像是久守的诺言一般坚硬。伏在半空中的手指意外地变得修长，一手捏着裙角，脚尖在地上摩擦，终于体力不支从半空中突然狠狠地摔了下来，受过电疗旧病突然复发，她可以听到自己心跳停止的声音，很刺耳。

『我终于死了。』

她挂上微笑，红眸轻轻地闭上，好想睡觉。

我累了，抱歉，神明，我没有坚持下来。

堕天使亲吻她冰冷的唇畔，茁壮的翅膀挡住那灼热的岩浆大火，双手从腰间环绕着她的尸体，曾经拥有过星辰大海的漂亮眼眸如今流下一串冰柱，留下终天遗憾。

『你这是第一次叫我神明，也是最后一次了。艾玛，地狱见。』

——前记

母亲梳洗着自己的如瀑布般的黑头发，每一根丝发从精致小巧的木梳顺下来，直到全部都顺从梳子尖锐的齿条才肯罢休。她从柜子里拿出了珍贵的名牌香水，微微地仰起头朝耳朵后面抹了抹，顿时空气中爆棚了一种酸酸的气味——香水已经过期了。

母亲并没有把它扔掉，而是重新放回了梳妆桌的柜子里，像是很珍贵的东西一样。

这些丽莎都看在眼里，她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她的动作，她一直觉得妈妈都是一个优雅大方的角色，而她的妈妈也爱美，这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妈妈爱往外面跑，她也可以接受。妈妈每次回来时笑得满面春风。

母亲最后抿了抿嘴唇上红艳艳的颜料，嘴上带着不为人知的笑，支着腰站了起来，活动着自己长时间弯曲的脊背，踢开凳子踩着皮革靴转身时，却看到了她的女儿，她脸上灰扑扑的，甚至身上沾有肮脏的泥土，她知道，肯定又去妄想着种什么玫瑰了。她面带不屑的微笑，双手抱胸，声音故意高调，“丽莎，你又去哪里了？”

丽莎这才反应过来，对妈妈突然低吼出来的问题吓到了，不禁抱紧了手里被妈妈所称的“破铜烂铁”，低下头回答。

“丽莎…丽莎去种妈妈喜欢的…玫瑰了。”丽莎有些颤抖，她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发脾气，也不知道妈妈会怎样对她，她害怕，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变成这样了。

“哦？哼。”母亲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从容得如猫自然地靠近堵在死胡同的老鼠，母亲蹲下来，挑起丽莎的下巴，让丽莎直视自己，她并不想让女儿常常低头就变成了矮子。

丽莎手脚开始打颤，她看着妈妈鹅黄的脸蛋上精致的妆容，顿时觉得她像可怕的女巫，梳理好的头发披散着魔爪。

『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突然蹦出了这样一句话，她不敢说，也不敢问，好像缺了点什么，好像心脏上缺失了一块极其重要的东西，让她痛苦，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噗。”

母亲忽然嗤鼻而笑，嘴角上扬，就走那么一瞬间，母亲的微笑从后背渡了一层光，她只觉得那一瞬间，母亲的微笑是最美的，她的心跳漏了一拍即合，楞在原地。

“呐，丽莎，你是不是又去种玫瑰了？”母亲的语速很慢，温柔的话语让丽莎反应过来，就在这么几秒，她想把妈妈永远地留下来。

『不要走，好不好，丽莎很孤单呢。』

丽莎看着妈妈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用小纸袋装着的东西，封面上画了一朵美丽的玫瑰，母亲递给丽莎，“丽莎，这是一袋漂亮的玫瑰种子。等下妈妈要出去了。”

母亲顿了顿，咽了一口唾沫，微笑僵硬了起来，丽莎感觉那一层温暖的光突然间失去了温度，乖乖地接下了种子，两只手指在上面摩擦着。

“只要丽莎把玫瑰种出来了，妈妈就一定会回来的。”

丽莎不明白其中的意思，笑着答应了。

母亲对女儿点点头，眼神中闪过一层惊慌，她站起来，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到时间了。

母亲再次看了看丽莎，眼中带着留恋与不舍，她的心脏极速加快，她疑问着自己，但秒钟没踏出的一格叫着她的神经。

丽莎躲避着她的目光，两只手装作迫不及待地打开，她的后背流出了冷汗，那一层光彻底消失，再次陷入寒冷的发抖。呼吸都是母亲身上难闻的香水味。

【恶心极了。】

母亲在丽莎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离开了，飞奔出了院子的门。

艾玛在阳台上歪着脑袋斜着眼角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影，唤起碧绿色的眼眸，嘴角忽然抹起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蔑笑，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哼，小女人。”艾玛扯着嗓子眼儿开玩笑，声音扯到了最低，像极了成熟的女人。

“…”丽莎不说话，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种子，从袋子的温度与湿度来看，是被煮熟过的，丽莎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信任。

“得了，丽莎，难道你还指望煮熟的种子能种出希望吗？丽莎，我们并不需要这么诚实。”

艾玛修长的指甲在阳台上光滑的瓷片上摩擦着，斜着眼角膜直视她，她不禁暗暗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丽莎从鼻子里喷出一口重气，眉头都皱在了一起，心情复杂。这个人虽然与自己长得一样，但丽莎可以确定她是成年人，并且她的性格与自己不一样，如书上描写的如海盗一样的叛贼，性情直爽。她想起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认识了这个讨厌鬼的？哦，可能是自从她喜欢上了斯凯尔迈劳先生后就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姐姐”，而且她妄想着占取自己的整个身体，看来一开始把自己的身体寄宿给她是错的。

————

“呵呵…哈哈哈哈…”

丽莎自顾自地说话，坐在阴暗的角落瑟瑟发抖着，眼中无神，她丧失了理智，开始变得疯癫，手里捏着一根干枯的树枝，胆怯地抬头却无人回应她。

“哦，她实在是太可怜了。”年轻的迪丽亚路过这个女孩，发出内心的感叹。她很想去帮帮这位女孩，并给这个女孩糖果尝试得到这个女孩的信任，但这个女孩忽冷忽暖，她可以初步判断她的心理病。当她决定带走她离开时却遭到了院长的警告。这已经不止一次了。由于自己的工作要紧，她硬下心走开了。

忽然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来到了她的面前，她突然跪坐了起来，突然在自己的面前抬起自己的火柴，眼神中像是得到了希望。

“先生，来买一根吧。”

医生们摇摇头，他们原本决定把她丢出去，却把她带到了实验室，开始了他们毫无人性的实验，当电击触进丽莎的心脏，丽莎眼角流下一滴眼泪。

这一滴泪唤醒了艾玛，当艾玛醒来时，丽莎已经脸色泛白，她清楚地看见医生笑容满面地欺负丽莎，艾玛三丈冒火，从侧身把出刀片向这群医生砍去时刀片却穿了过去，钉在了墙上。

丽莎的手向空中挥舞，却被医生按住，艾玛清楚地看见丽莎张了张嘴唇，眼泪滑下。

『救我…』

忽然房间内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带着厚厚的帽子，同样人们也看不见他，他的速度很快，在他的刀准备刺到丽莎的脖颈时艾玛另一把飞刀挡了下来，在他楞住的几秒艾玛反向把他摁在了墙上，他的帽子掉了下来，他的容貌让她惊呆了。

“你是？”

“堕天使——亚滋拉尔。”

“什么？”艾玛睁大了眼睛，神圣竟会亲自找她来讨趣！亚兹拉尔皱了皱眉头，眼眸带着杀意用力推开了艾玛的禁锢，艾玛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唔…”不禁让她叫出声来。丽莎目睹了这一切，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自称“天使”的男人手持着一把长刀向自己扑来，最后从自己细腻的脖颈处快速地划开了一刀，丽莎闷哼一声，最后失去了知觉，转了几圈的泪珠终于掉了下来，如细腻的珍珠项链。

“不——”

反应过来的艾玛支起沉重的身体在地上呈现狼狈滑稽的姿势，她跪坐起来捂着一片空白的脑袋，一切如此的突然，她亲眼看见丽莎的脑袋歪向一边，流出人类看不见的鲜血，浸湿了丽莎破旧的衣服。

【游戏·结束】

丽莎的肉体变成飞散的黑蝴蝶，群群扑着翅膀飞离了风高的夜晚，带走那群贪婪的人们飞灰烟灭，化作相思泪。

“天使”摇摇头，半蹲下亲自抱起这个可怜的孩子，在孩子的嘴角留下自己的痕迹。

【很抱歉，我没有守护好你·我的永生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