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络卷：第八章 小白

　　“碧瑶，你好聪明，比我那妹妹小痴可聪明多了。”小白从天上落下，掩唇笑笑，“怎么样，姨母这出戏，漂不漂亮？”

　　“太漂亮了，姨母这戏一上啊，天音寺，焚香谷，两家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啧啧，看来这正魔大战，会省力的多。”碧月浅浅一笑，“不过啊，这迫在眉睫的战事，又怎么会比得过让姨母见我母亲一面重要？”

　　“小痴？她还活着！”小白一惊，上前抓住碧月的手，神色激动，忙问道，“说话呀。”

　　“她，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青丘。”碧月用另一只手握住小白，以示安慰，“大战那日，你们姐妹自会团聚。”小白和小痴都是狐岐山修炼长大的狐狸，活了许久，不过一生都不甚痛快，被镇压的镇压，被逼死的逼死，也是可怜。

　　“也好。”小白笑笑，这三十几年都等了，何愁这几日？

　　“嗯，走吧，去星月阁。”碧月看着前头，道，“秦无炎，如今的我，与从前相比，是不是变了许多？”

　　“嗯。”似乎思索了许久，秦无炎方开口回答，“碧月，你同十年前希望天下太平，仙门百家和平共处的碧瑶相比，少了天真烂漫，眸中不再清澈如水，心中没有了大义，只有仇恨，这不是小痴，也就是你母亲想看到的。”

　　碧月顿了顿，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愕，是啊，她，不再是那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烂漫少女碧瑶了，她摇摇头，道：“这不重要。我还是我，只是少了几分稚嫩，好了，走吧。”她往前走着，不顾后头秦无炎和小白的脸色，晶莹的泪珠，不自觉从眼角滑落，仇恨，确实蒙蔽了她的双眼，但，既然已经做了，那她就必须一路走到黑，不问前程凶吉，但求落幕无悔。

　　“我说毒公子，既然喜欢我家碧月，何不去表明自己的心意？”小白挑着眉，看向秦无炎，“如今碧月对于张小凡已经没有了爱意，你何不为自己争取一把？”

　　“哼。“秦无炎冷笑一声，谁人不知爱之深，恨之切？越是刻骨铭心的爱情，剜下那些血肉，越是多，痛，越是深刻，“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习惯在背后默默守着她，默默爱着她，不求回报。”碧月于他而言，他贪恋她的笑容，陶醉她的发香，沉迷她的容颜，却是摸不着，不可上前之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小白不再理会秦无炎，快步跟上了碧月，嘴中念念有词，“十年的时间，足以冲淡许多东西。”

　　“十年生死两茫茫……”秦无炎暗自呢喃，十年，真的足以让碧月淡忘张小凡么？他爱她的时间不比张小凡短，却得不到她的心，他自知希渺茫，从未冒过险，这次也一样。

　　俞都 城主府

　　“小环。”金瓶儿走进城主府，野狗道人紧随其后，道，“你可还记得鬼先生？”

　　周小环看到金瓶儿自然不惊讶，但放眼看到野狗道人，先是一惊，后回答道：“自然记得，他是我的师傅，不过，他坏事做绝，纵然是我师傅，我也不会去狐岐山。”看到野狗道人，周小环自然而然地认为是鬼先生要野狗道人带她去鬼王宗。

　　“小环，你莫要误会了。”野狗道人赶忙解释，“此次来，我不是要强迫你去狐岐山的。”

　　“那是何事？”

　　“鬼先生，去了。”金瓶儿淡淡开口道，“他想见你，还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去狐岐山，送他最后一程吧，小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