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贤能有什么事儿,咱俩的事儿呗。
秦霄贤头埋在我颈侧,吃了一嘴我的头发,一面伸手扯头发一面含含糊糊的说着,我抬手撩了一把头发,拖着他后退几步,躲开大门:
悦卿没别的事儿了?
秦霄贤没了。
悦卿那我哥哥和周哥哥呢?
秦霄贤这才站直:
秦霄贤你说这个啊,我问了,师父准了他们,只是不便大办,且孟哥现在连话都说不出,九良也才能下地,还要等他们都好了再提。且天冷,咱俩的事儿师父的意思也是先定下,过些时日再办,我瞧这意思是想让孟哥九良他们同咱们一起办了。
我心下一块石头这才落地:
悦卿叔父准了便好,快进去跟哥哥说一声。
一路扯着人进了西厢,阿曼正捂着嘴笑,不知说了什么,孟鹤堂同周九良也乐着,阿曼瞧见我,话也不说乐着就跑出去了,我正欲唤她,孟周抬眼瞧见我们二人,周九良笑得更夸张:
周九良哎呦,秦大爷和大奶奶来瞧我们哥俩了?快请坐快请坐,我们不便起身,快自己倒点儿茶。
悦卿呸!
我啐了一口:
悦卿嫂子只会打趣我们。
我这一称呼周九良也愣了:
周九良死丫头,叫我什么呢?
悦卿嫂子呀,哎呦,看来嫂子还不知道自己好事将近呢。
周九良撑起上身,正欲说话,许是明白了什么,脸忽的红了,孟鹤堂却还是懵懵懂懂,瞪着一双眼睛瞧着我。秦霄贤见状乐了,拿了薰笼上的茶喝了一口,将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周九良闻言手都在抖:
周九良这……这是真的?
悦卿自然。
周九良太好了……太好了……
孟鹤堂眼圈早红了,周九良一下子伏在孟鹤堂身上,声音也是哽咽:
周九良太好了……先生,真的太好了……
我见状眼圈不由一热,他们二人一路的种种我皆看在眼里,这下子他们吃的苦总算有了结果,当真令人欣慰。秦霄贤拍拍我的肩,冲门口一努嘴示意我出门。瞧瞧起身出了门,眼泪这才滚下来,秦霄贤瞧见慌了手脚,扯着袖子抹我的脸:
秦霄贤卿儿莫哭啊,这是好事情,莫哭啊。
悦卿我知道……
我拍开秦霄贤的手,抽了帕子来拭泪:
悦卿我知道,只是他们二人太不易了,我真为他们高兴。
秦霄贤一撇嘴:
秦霄贤你怎么不为咱们高兴高兴?
我眼睛一瞪:
悦卿我有什么好高兴的,嫁给你这呆子,我才是要为自己一大哭呢!
秦霄贤嘿?你这口是心非的丫头!
消磨了几天,周九良用了初阳开的药,好的也快,孟鹤堂咳得也不似前几日那么厉害,嗓子也勉强能出点声儿了,初阳这才应允了他们回广德楼,只是她每日再去瞧两次就得了,周九良讪讪的笑着:
周九良同谷大夫认识不久,却已经添了两回麻烦,辛苦您日日挂心。
初阳摆了摆手:
谷初阳这算什么,我本就是医者,这些都是应当的,周先生莫要客气了。
转眼过了惊蛰,孟鹤堂嗓子已无大碍,只还爱咳嗽,周九良也已行走如常,初阳给孟鹤堂开了润津丹,嘱咐了莫吃酒吃辣,旁的也不须再操心。这一日义父忽的遣人来,唤了我去家里吃饭,孟周秦三人也一同前往。到了义父家,发觉几位叔父都在,义父吩咐开席,端着酒杯道:
于谦今儿请诸位来不为别的,一来是给我女儿定亲,二来也是给我这干儿子定亲。
郭叔父闻言乐了:
郭德纲得,双喜临门。
义父一笑:
于谦卿儿同霄贤郎才女貌,堂儿同九良亦是情投意合,爹不在乎旁人怎么看,只要你们喜欢,爹便支持你们,卿儿同霄贤不必多说,我只嘱咐堂儿,路是你们自己的,莫管让旁人怎么说,有爹在,我的儿,你们什么都不用怕。
一席话说得孟鹤堂眼泪滚落,我亦是眼眶发红,孟鹤堂拉着周九良给义父磕了头:
孟鹤堂爹,您放心,我们……我们都会好的。
义父伸手拉了他们二人:
于谦爹知道,来,诸位且请饮尽此杯。
众人纷纷举杯,开席上菜,不在话下。席间郭叔父笑意盈盈问道:
郭德纲师哥,这好日子可定下了?
义父吃一口酒:
于谦再过几日便是春分了,日月等长,阴阳参半,是个好日子,天儿也合适,就春分了。
郭德纲哎呦,那可就十几日了,卿丫头的嫁妆和堂儿的彩礼,师哥可都预备好了?
于谦那是自然,卿丫头的嫁妆她娘一直打点着,我不必费心,至于堂儿和九良,我早给他们备了一处宅子。
我和哥哥闻言,忙起身向义父道了谢,义父一摆手示意我们落座,待等入座,我抿嘴一乐,打趣义父道:
悦卿爹,您光想着哥哥了,霄贤是郭叔父的徒弟,便也算是您的义子干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您怎的不管管他?
义父闻言乐了,伸手点我:
于谦瞧瞧,都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原不信,这下子可是信了,这还没成亲呢,就向着婆家说话了。
义父此言一出众人都乐了,我面上发烧,嗔道:
悦卿爹,说什么呢……
义父又乐了半晌才道:
于谦霄贤哪里需要我费心,霄贤你自己说,你在京城有几处宅子?
秦霄贤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秦霄贤三处……
我倒是有些惊了,瞧瞧他再瞧瞧义父:
悦卿阿弥陀佛,原以为贤哥儿是郭叔父从关外捡来的,不想当真是个小爷啊。
众人乐个不住,酒足饭饱散席,各自筹备,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