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红尘一世2

第四十二章 一片冰心

往事已成空

还如一梦中。

那是清酒第一次发现如风不同的一面，与她平日呆呆的样子不同，倒是多了几分灵动和稚气。

那日过去很久后，清酒似乎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样的如风了，不知为何还有些怀念。

再一次转换为了下一个场景，那些被冰冻住的一个个瞬间就这样活了。

只是平常的一日，如风却说为她做了一件衣裳，不过在此之前确实有很久没有见过如风了，清酒有些期许地走进如风的卧房，看到床上竟放置着一件大红嫁衣，清酒并没去过人界自然不知这是人界的嫁衣，只是觉得这件衣裳十分喜庆。

“虽说姐姐穿素衣很好看，但是偶尔穿穿这种喜庆的衣裳也未尝不可呀！这是风儿做了好久的呢，姐姐快试试。”

又是那个语气，又是那个眼神，是那个清酒想了好久的如风，不知为何就那么应下了。

清酒褪去原有的素色衣衫，换上了那大红嫁衣，如风就那样痴痴的看着：“姐姐果然穿什么都好看，来，风儿替你梳妆。”

清酒一愣，歪了歪头：“梳妆？”

还未等清酒反应过来，如风便将清酒按到了梳妆镜前，而清酒看着镜中人淡扫蛾眉，清眸流盼，点絳朱唇，一张素色的脸颊一点一点被粉饰。

“这···”清酒有些不解。

如风看着镜中的清酒：“听闻每当重要的日子，大家都会梳洗打扮一番。”

“今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

“自然，两百年前的今日是姐姐降临之际。”

“你，竟记得。”清酒每每看到这样的如风时总是有些莫名的情愫，她分明能感受到如风的变化，但却又不想说。

如风看着清酒笑了笑，而清酒则有些不知所措：“之后呢，要做什么？”

“之后便是要表演节目啦，今日，风儿给姐姐跳一段舞，姐姐为风儿舞一段剑可好？”

清酒一听，心下疑惑：舞剑？她是如何知道自己会剑的呢。

正要问，却只见如风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若仙若灵，就如同精灵般的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月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而清酒也配合的抚上琴弦，看着眼前人舞蹈，清酒的嘴角也弯起了弧度。

随着乐曲缓缓奏起，如风的身形更加灵活，随着节奏舞动，犹如凌波仙子一般，泛扁舟，游露水。月影凄迷，露华零落，那一个个动作仿佛一气呵成。

一曲毕，一切都安静了，似从未产生过这一切般的虚幻，随着乐曲消失不见，还是那首曲子，那首只属于她们的曲子，今日如风为这首曲子编了舞，清酒还记得她还承诺为这首曲子写词，倒不知她还有多少令清酒出乎意料的举措。

“姐姐，该你了！”她说着跑上前去拉住清酒的袖子，清酒也笑笑起身向亭台走去。

那一身红衣似火，如同雏燕一般的轻盈，玉手抖出剑鞘之中的剑，手腕轻轻旋转，剑也如同闪电一般快速闪动，剑光闪闪，剑光在空中画成一个弯弧，而清酒的腰肢也随着剑光倒去，随即把手中剑甩出，正中剑鞘。

随即而来的是如风的掌声：“姐姐好美，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美的···”说着说着竟流下泪来。

清酒走向她：“傻丫头，哭什么，好了，接下来要做什么，姐姐陪你。”

皓月当空，如风举头翘望，她看到的是清酒在月中对她展颜欢笑，也许，那明艳的笑容，只有在梦中方可遇到。

“姐姐，我想看雪景。”

清酒低头思虑：“落雪？我曾有幸看到过落雪霜神为人界降过一次雪，的确很美。”

她说着玉手一挥，雪似鹅毛般纷纷落下，落在她那大红的衣衫上，如风看呆了。

“要出去走走吗？”清酒手执一把纸伞，美的仿佛画中的仙。

“好，但是我不想打伞。”说着便走上前去将清酒手中的伞拿走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拉起了清酒的手向外走去。

在林中，月光照映在两人身上，林中点点荧光照亮了前方的路，也打亮了天边的雪，扶桑神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雪天路滑，牵紧我。”说着清酒又紧紧握住了如风的手。

而如风看着清酒被雪染白的青丝道：“这样，真好，一直这样，白头到老。”

清酒言笑晏晏，不语。

猛然间凝眸与如风对视，明眸中，如风能够看到自己的目光，坚定深沉。不知何时清酒觉得这感情在慢慢发酵，但似乎只是在某一时刻才会有这种感受，眼前的人是如风都有似乎不是如风。

“到了。”

如风缓缓抬头，看到此时自己正在扶桑神树之下，从这里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空中明月，神树上挂着无数的铃铛，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你可知，我就在此处遇见的你。”清酒温柔的看着神树一旁的空地，还记得两百年前在此处摘下了这朵双生花，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么久。

“传说这扶桑树是女神羲和的儿子金乌的栖息之地，之后金乌在扶桑树生长的地方驾车而去再也没有回来，而此地也变为了三界交织的地方，通死生阴阳，生白骨筑碎魂，两百年前东武国大举入侵汤谷林就是为了占得神树的所有权，想来人界也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总妄想着挑战自然，一次又一次。”

清酒流露出落寞的神色，轻抚着神树的树干，仿佛在倾听着三界的回响。

“姐姐，人类的确自私，但姐姐不必为此伤神，风儿会陪着姐姐为你排忧解难。”

清酒听到这破涕为笑刮了刮如风的鼻梁：“你呀，乖乖听话便好，这些事情本就不是你该去插手的，而且也不能插手，明白了吗？”

如风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也学着清酒的模样将手放在神树之上心中默默许下愿望：夜笙在此许下心愿，愿生生世世同清酒在一起，若有阻拦者，便遇神杀神遇鬼弑鬼···

清酒自然不知此时如风许下的心愿，更不知她眼前之人其实不是如风，而是另一朵夜笙花。

曾几何时，你早已离我远去，这一晚落雪，只剩我和白梅相对无言，共赏雪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