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第四

至于他是谁，相信常进和小昊都早已心知肚明了。他不喜欢食肉，没错。他一向口味清淡，最喜欢吃别家小孩儿都不喜欢的青菜。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还和一处寺庙有了些渊源，故而更少食肉。不过常进还是没回答小昊的问题，莫名的一丝愧疚感涌了上来——他不是他。

“他不喜欢，那小昊也不喜欢。义父喜欢的话，小昊可以做他。”

小孩儿看向常进的眼神复杂的很，一分愤怒，两分痛苦，还有七分死死压住在心底失落。明明是那样浅淡的某色，却又无比的深邃，好像包含了这世上所有的罪恶。

小昊收手到自己碗里，夹起那块刚刚吃了一半的排骨，毫不犹豫的丢向了手边的垃圾盘。然后顺手了给自己夹了一筷子的青菜，“小昊最喜欢青菜！”

这孩子怎么这样的机敏，却又这样的可怕？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兰儿的事情，却还这样甘心的说，可以成为他！常进面色不经意间有些发冷。

席间气氛一度冰冷到了极点，只剩下了小昊口嚼青菜的声音。还是宣灵伶俐，赶紧起身给伯伯和哥哥夹了各种菜品，还不住的夸赞常府厨子手艺绝佳。女孩儿清凉的声音，含笑的表情，终于把常进和小昊都逗笑了。

一顿饭，这才能好好收了场。

“宣灵，你实话告诉大哥，我是不是在某些地方和常兰很像？比如说，长相之类的。”两个孩子吃过了午饭，都要各自回房间休息了，虽然他自己还没记清楚常家的路，但小昊还是执意要送送宣灵。

“兰哥哥比宣灵大了十二岁，宣灵只在周岁时见过他，也不记得他的长相了。不过，倒是听我父亲说过，兰哥哥眉清目秀，桃花眼，脸很瘦——”宣灵仰起头看了看抱着她肩膀的小昊，“这样说起来，的确是像大哥的！”

“难怪！”小昊忍不住嗤笑一声。

“大哥心有所想，宣灵明白！”宣灵向来通透伶俐，又和小昊朝夕相处两年之久，虽然旁人都说他是魔鬼，但宣灵知道，大哥平日里分明就是一个谦谦君子，与人相处时不会总是眸色寒凉。刚才看他种种表现异常，又怎会不知他心思！“不过大哥，常伯伯也不是坏人，总有一天，伯伯能发现大哥的好，一定会真正爱护大哥的！”

“大哥才不稀罕呢！这小老儿能好好对待宣灵，大哥就心满意足了！”小昊没把宣灵的话当回事儿，只捏了捏她的肩，示意她放心。

“大哥——”宣灵皱了眉，明显是不放心他的。

“好了宣灵，大哥不会做傻事的！放心好了！”眼看着到了东绣楼，小昊终于长长吐了一口气，才道，“只是以后我们各有住处，大哥就不能日日陪着宣灵入睡啦！没有人哄着，宣灵一个人也要乖乖睡觉才好。”

宣灵往他身上靠了靠，声音稚嫩的“嗯”了一声。

“不过宣灵放心，除了日常见面，大哥还是会经常来看宣灵的！”

小昊握着宣灵肩膀的手松了松力气，指尖顺着她的脊背下移，一直滑落到她细细的腰身处，才又缓缓勾在上面。